第97章(1/2)

寒冬腊月的,除了几盆铁树,树木叶子都掉光,光秃秃的没什么可看之处,苏培琢磨了一下,发现他竟然半点都不怀念这里。

离职也没什么交接手续,苏培马上就可以走,只是园子里的马车,离职后就不能用了,他得先找车马回到京城。

苏培作为大总管,来往之人都是怡亲王张廷玉等大官,关系虽然不敢太铁,不过他的人品在那里,不至于人走茶凉。

随便叫个人去说一声,不说请进他们的庄子去住,至少派马车车夫前来,送他回京肯定没有问题。

只是这个时候,苏培谁都不想见,更不想节外生枝,叫来小太监吩咐道:“你去外面赁一架车来,不管什么车,骡车牛车驴车都可以。”

说完,苏培恍惚了一阵,伺候的小太监也是宫中之人,看着他惊疑不定的模样,苏培顿感到意兴阑珊,懒得解释,转身走了进屋。

大件的赏赐,比如像是大半个人高的花瓶,值老多钱了。还有他辛苦搬来,跟金丝楠木一样闪着金光的香樟木家什,全部带不走。

苏培没有多大的可惜,脑袋能带走,已经是意外。他先脱下代表着独一无二身份的黑色制服,潇洒地扔在了一旁。

以后他想穿红就穿红,想穿粉就穿粉,穿成道彩虹都没人管得着,谁还稀罕这身乌鸦黑!

苏培愉快得很,拿出包袱皮,将最值钱的细软拿出来打包,包了好几张包袱皮,都还没有包完。

要是没有车,根本走不了,苏培看着一堆金银珠宝,开始犯起了难。

拆开包袱皮,把所有的宝贝倒出来,在炕上一一摆开。

拿起玉佩挂在脖子上,腰间,玉扳指戴在手指上,差点儿连脚趾都戴了,还剩下好几个。

手指戴着不方便,苏培干脆摘下来,拿线串成一串,挂在了脖子上。

苏培身上挂满了玉,像是颗成了精的玉树,叉着腰站在炕上,嫌弃地将银锞子这种不值钱的东西,用脚拨在了一边。

“苏爷爷,苏爷爷!”徐阿水凄厉的喊声,像是叫魂一样,由远及近传了来。

财不外露,尤其是在穷鬼徐阿水面前更不能露,苏培将炕头的被褥拖下来,飞快盖住了价值连城的炕,顺势坐来,钻进了被褥里。

徐阿水喘着气进了屋,见苏培弓着身子坐在炕上,缓过了一口气后,奔上前哭着道:“苏爷爷啊,您老还在呢。真是急死小的了,您怎么能就得罪了皇上呢?那可是皇上啊,您就不怕屁股被打得稀巴烂......”

苏培屁股坐在了珍珠上,实在硌得慌,趁着徐阿水在嚎丧,伸手掏了出来,见他还要继续哭个没完,不耐烦打断了他,问道:“你来做什么,有事说事,有屁放屁!”

徐阿水隔了声,收放自如刹了车,可怜兮兮地说道:“您走了以后,小的进屋,被皇上打了出来,让小的滚。幸好皇上准头不够,茶碗没砸中,不然小的这里就开花了。”

徐阿水指了指脑门儿,满脸的心有余悸,深深打了个寒噤:“后来皇上把小的又叫了进去,说是让小的来传话,允许您明日再离开,园子里的马车可以让您用。”

苏培愣了一下,胤禛既然都这般大方,他再推迟,就显得狷介了,立刻爽快应了下来。

徐阿水挠了挠头,不解问道:“苏爷爷,您怎么就能惹怒了皇上呢?”

苏培只淡淡说道:“这些与你无关。要是以后还记得我,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几处宅子,等你得空时,就来我宅子来找我吃酒。你还要当差呢,回吧回吧。”

徐阿水眼泪流得哗哗地,苏培摸出被嫌弃的银锞子递到他面前:“拿去吧,再哭着说废话,一个大钱都没有。”

徐阿水马上收回了眼泪,拿着银锞子,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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