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1)

这天大的好事砸在苏培头上,他顾不得什么年羹尧年贵妃,实在高兴得摒不住,大声谢了恩。

胤禛看着苏培不断上扬的嘴角,顿时不高兴了。

苏培在他身边当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胤禛板着脸,马上改了口:“过年忙,你还是等到年后再歇息吧。”

苏培:“......”

年后,苏培没能歇息,年羹尧还没有被押送到京城,年贵妃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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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天气冷得圆明园的溪流都冻住了,年贵妃的灵柩停在十里庄,周围人烟稀少,风一吹卷起白皤翻飞,显得格外凄凉。

天地同悲是不可能的,寒冬腊月的天气,胤禛下令王公大臣每天要三次前去举哀,连着下跪哭灵的人中间,不知道多少人心怀怨恨。

至少从弘时比天气还阴冷的目光中,就知道什么叫患寡不患均,更遑说心眼更加小,城府却比弘时深一百倍的弘历了。

先前在年贵妃的病愈发重时,胤禛将她封为了皇贵妃,位同副后,在后宫中独一份。

虽然皇贵妃这种封号是从明朝留下来,苏培还是暗戳戳吐槽了许久。

这种封号出来,就是后宫等级通货膨胀的结果。胤禛与康熙真是父子如出一辙,康熙的皇后皇贵妃,都是在临死之前得到了加封,然后薨了,屁都没享受到,就一个名号好听。

年贵妃亦一样,皇贵妃的顶戴都没做好,丢下五岁的福惠,撒手人寰。

胤禛从潜邸时期就进府的女人,到现在为止,其他人全部都好好活着。

最晚进府,最早册封,年纪最小的年贵妃,却是第一个先走的,弄得好似真因为年家的事情,年贵妃才没了。

最后,胤禛下旨让年羹尧自行了断,赦免了年家其他人,让他们回原籍悔过。

也许是自责,也许是想到了其他,胤禛每天很消沉,脾气暴躁,见谁骂谁。

苏培更加烦躁,他不是没有同情心,俗话说人都死了,是不是该对死者尊敬一些?

被丧事折磨过好几次的苏培,实在尊敬不起来,这是他最恨的事情,没有之一。

冻得鼻子都快掉了,每天忙着在十里庄与圆明园来回奔波不说,还要当保姆。

福惠被胤禛亲自领在了身边养着,刚刚五岁的小屁孩,身体不大好,跟个弱鸡仔一样,还要给年贵妃下跪哭灵。

苏培很想骂这些破规矩,成天尽折腾人,这哪是在守孝,而是要死一个,再搭上几个。

福惠要吃要喝要拉,虽不用苏培亲自动手,可他得不错眼盯着。宫里的阿哥,又得胤禛宠爱,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得,一并死了陪葬吧。

福惠已经大致懂得了什么叫哭灵,知道自己的亲娘没了,哭得很卖力伤心。再加上时冷时热,很快就挡不住了,清鼻涕根本擦不过来,跟瀑布一样挂在嘴唇上。

胤禛这些天难得没有批折子,什么事都不做,在九州清晏里发呆,然后找茬儿。

苏培把福惠送回来,胤禛一见他小鼻子擦得通红,鼻涕还在缓缓流淌,顿时沉下脸,冷冷看向苏培,厉声道:“你这是怎么伺候的?”

苏培没了假期不说,跟个陀螺一样连轴转,他就是成了佛,都要跳脚堕落成魔。

情绪积累的点,在这个时候,就莫名其妙爆发了出来。

去他娘的生死,这样活着,跟活死人有何区别?

苏培直直跪下来,双腿磕在青砖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胤禛被他惊了一跳,愕然看了过去。

苏培痛得冷汗都出来了,却没有动摇,趴在地上,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胤禛回过神,咬牙厉声道:“你还来劲了,以为我真不会罚你,这么点子事,你竟敢对我甩起脸色来,你不想做事,多的是人想做!”

苏培恭敬地说了声是,“奴才知罪,奴才这就领罚,请辞总管之职。”

胤禛气得仰倒,指着他骂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看在主仆一场,你的小命我就不要了,你给我滚!”

苏培摘下顶戴腰牌,恭敬地放在了一旁,然后磕了个头,撑着站起身,颤巍巍退到门边,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徐阿水正在门口,见到苏培光着脑袋走出来,惊得眼珠子都快飞出去,急着问道:“苏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您的帽子呢?”

苏培自从多年前剪坏了头发,就再也没能留长过,一直留着板寸戴帽子。

寒风吹来,虽然冷,他却感到无比的畅快加轻松。

有钱有颜有闲,可以游手好闲,可以躺平,躺腻了可以游走天下。

这种幸福,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苏培快活得几欲仰天长笑,拍了拍徐阿水的肩膀,想要说几句,却因实在太高兴,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最后,苏培只简单说道:“阿水,我要走了,恭喜你,你要努力,这个总管之位,留给你去好好享受啦!”

事情太过突然,先前徐阿水见到苏培带着福惠进了东暖阁时,一切都还好好的,何况,以苏培的本事,怎么会被突然降罪,撤了他的总管之位?

徐阿水想破了脑袋,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跟呆头鹅一样,愣愣看着苏培蹒跚着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院,苏培抬眼四顾,在这里生活了多年,却很少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时,看过院子里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