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1)

瞒是瞒不住了,这件事一定要最先最快禀报给胤禛。

胤禛知道后,他顶多是失察之罪。

若是他瞒着不说,被胤禛迟一些知道,或者有人告密,他就是欺上之罪。

上报也有好处,罚归罚,处理意见都是由上面拿主意,他也能省些心。

可眼下苏培又面临着难题,若胤禛正在紧要关头,他贸然上前一打扰,胤禛雄风无法施展,萎了的话,估计他要落得丁保一样的下场,死得透透的。

万幸的是,苏培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吼声,他对这个声音熟悉得很。

酸还是有点酸,不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

苏培耐着性子等了一阵,算着钮祜禄氏已经下了床,赶紧低着头进了屋。

胤禛靠在床头放空,钮祜禄氏果然已经不在,苏培耷拉着脑袋上前,低声说道:“爷,出事了。”

胤禛神色一凛,苏培赶紧拿着衣衫上前伺候他穿衣,飞快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着重说道:“奴才已经让人去门房传了话,府中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外传,胆敢违者,一律重罚。”

胤禛恼怒不已,扯过衣袖厉声道:“我起先就让你好生管着,你都管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该死的混账东西,居然胆子愈发大,输急了眼,杀人的事情居然都能做得出来。”

苏培把脑袋都快埋在了地里去,一声不敢吭,暗自却松了口气,他至少不会被牵连了。

胤禛飞快扣好绊扣,横了苏培一眼,想起康熙多次下令禁止太监赌钱,冷冷说道:“总算还有几分机灵,勉强应对得当。你再去各处门房走一遭,仔细叮嘱他们看好门。”

略微思索之后,胤禛继续下令:“各处当差的管事都叫到一起,就说是我发了话,无论是前后院,敢有人议论此事的,我定饶不了。还有,你去看看丁保,这么重的伤也救不活,死了就将人收敛好,拉出去埋了。赵金柱且先捆着,给我好生审,借着此事,把那些赌的人,都给我揪出来!”

苏培接连应是,胤禛见他应得流利,没好气地骂道:“混账东西,你答应得倒快,自从上次受了伤,人就变得滑头,又爱躲懒,人倒变得心慈手软起来,你是打算以后要做菩萨吗?”

“是。”

苏培熟极而流应下,说完才发觉不对,下意识抬头看去,与胤禛四目相对,他马上低下了头。

胤禛就不明白了,苏培生得俊俏,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双眼,眼神深邃,端从脸看,他绝对不傻。

可这一眼,怎么就觉得,他看上去傻透了呢?

苏培迄止是傻透了,他差点没生无可恋。

从屋里出来,被初冬夜里的寒风一吹,吹得他的心都冰冰凉。

府里参加赌钱的,又何止今晚在场的数十人。

有家人的还好,至少有所顾忌。如徐阿水他们这种,心中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曾如他说,仅有的一点爱好都被剥夺的话,他们活着还有什么劲?

胤禛贵为贝勒,换位思考是不可能的,他永远不能理解做奴才下人的心情。

苏培作为奴才与主子之间,承上启下的人,他却不能不理解。

奴才不敢恨主子,却敢恨他这个二主子,真一刀切下去狠了,他得第一个倒霉。

苏培没功夫想太多,琢磨着府中的奴才下人平时多从偏门出去,便先去了偏门。

远远地,苏培就看到门边围着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很,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狗东西,老子正一肚皮鸟气没处发呢,你们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培摩拳擦掌,准备杀个鸡来敬敬猴,新官上任,顺便立下威风。

苏培动了动脸颊,用意念切断面部神经,使自己看起来高冷些,脚底生风走过去,威严无比沉下嗓子一声低吼。

“都给我闭嘴,大声吵嚷成何体统……”

吼到一半,人群散开,苏培的声音马上提高了两个温柔度:“柳儿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18章

除了柳儿之外,苏培见高良也站在一旁,虽说那张脸依然憨厚,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他看来却是阴恻恻的,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跟秃鹫一样,等着分食他的尸体。

徐阿水领着他的小弟也在,见到苏培前来,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哭唧唧忙躲到了他身后求支持。

苏培:“......”

柳儿柳眉倒竖,樱桃小嘴红润美丽,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客气了:“弘时阿哥身子不舒服,李主子差了陈达出去请太医。可奇了怪,陈达却被门房拦住了,说是苏总管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府。”

陈达从人群中上前一步,指着徐阿水说道:“徐阿水说是苏总管下了命令,不许人出门去。我都说了弘时阿哥身子不好,徐阿水依旧不肯,叫嚷着别说是弘时阿哥,就是爷亲自来,也一样得有苏总管的命令才能出门。”

苏培开始还以为是徐阿水拿着鸡毛当令箭,毕竟上面发了话,下面的人为了省事,一刀切的事情屡见不鲜。

听完陈达的话,苏培笑了。

他娘的,要给他盖大帽子,也要看他完美的头型,适不适合,这顶帽子也做得忒大了点。

看不起徐阿水的智商也就算了,还看不起他的智商,甚至,就是胤禛听到了,只怕也会嗤之以鼻。

徐阿水一听,立刻从苏培身后跳出来,气急败坏骂道:“陈达你个龟孙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苏培把徐阿水摁了回去。

不用想也清楚,高良底下的狗腿子,肯定已经飞奔到胤禛面前去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