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玻璃幕墙（1/2）

2114年6月17日

公用练习室，在铺着吸收冲击材料的宽广房间里，藤本空和比她高出一头的对战机器人扭打在一起。

她将自己的纤细和灵巧充分利用起来，以异常刁钻的角度，充分击打对方的几点要害，同时趁对方的重心还未调整回来，迅速用膝盖固定住头部，再由腰部发力，干净地扭断了它的脖子。

在这个过程中，对方的脸和上半身开始产生噪点，露出里面覆盖着胶质仿真皮肤的金属人偶，投影失效了。

长着禾生局长脸的“师姐”走进这个练习室，将文件散到茶几上。

“本年第11个训练器材损坏，再这样下去，即使是我也要压不住后勤那边的**书了。”

“是程序不够智能，你应该更新对战系统”，藤本空提出建议。

“出去走走？”，“师姐”提议，这是每个星期六的固定剧目。

藤本空没有拒绝。

一年来她虽做着监视官的工作，事实上‘享受’的却是执行官的待遇，没有陪同不得外出，采购需通过审批，执行任务必须再由一名监视官组成队伍。

藤本空的这位“师姐”对她有着些偏执的监视与控制欲。这可能也是西比拉的意思，折断羽翼，封死出路，再以施恩者的姿态降临在她面前，全然地接受她。

不过这一年来，西比拉对藤本空的危险评级下调了许多，也允许她在“监视官”的陪同下，进行更丰富的社会活动。

而“监视官”，也就是“师姐”，作为说客，也愈发不遗余力地说服将藤本空进入西比拉。

并不是不能采取强硬手段进行手术和收容，只是那样做的话，名为藤本空的脑单元评级将会受到不小的影响，不到万不得已，西比拉不愿浪费来之不易的单元机能。

藤本空依仗这一点，也在西比拉的眼皮底下做了不少“出格”的举动。

“师姐”带她去了价格和评级都很高的西式餐厅，这家合成肉和燕麦的调味都竭尽所能地接近真实，偶尔还有一些自种的高级食材出现。是一般民众享受不到的奢华味觉体验。

藤本空最近在控制饮食，不过想想在那个计划实施前，尽可能地多地体验一些这里的生活也不错，也就没有拒绝。

餐盘与刀叉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藤本空慢条斯理地将人造牛排分成小块，再送入口中咀嚼，嘴角勾着几分笑容，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相对坐着的两个人，只藤本空的这一侧有食物。这样的场景已重演了无数次。

“伪物终究只是伪物”，藤本空清淡地点评。

“□□是精神的牢笼，油、盐、蛋白质，这些都是刻在基因里的味觉偏好，你不应该被这些低级的奖惩机制束缚”，“师姐”适时游说。

“一边尽可能地丰富伪装，一边却在讽刺这样的做法吗...”

“算了”，藤本空叹口气，她本不该给对面这个机械做说客的机会，她就要对这种过家家一样的生活感到厌倦了。

所以她转换了话头：“稍后我想去一趟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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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把墓碑前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藤本空亲自打了桶水来，擦洗双亲和老师的墓碑。她自作主张地把那个男人葬在了这里。

水顺着石台留下，浸润在土地里。

“您还记得我父母的样子吗，不是电子的备份，而是脑海里他们真实的样子”，藤本空浇上最后一朴清水。

“我当然记得，我们由记忆构成，通过输入模块记录，再由大脑分类存储和强调，供随时调用，系统会帮我们优化这个过程”，“师姐”的声音里没什么感情。

“那书本的味道，花的香气，红茶浸润喉咙的感觉，跑步时肺部灼烧的痛楚，纸张摩擦指尖的战栗，这些，您都还记得吗？”

藤本空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师姐”，机械脸庞上满是对她话语的不屑一顾。

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