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七只咩(1/2)

屋里冷气极速蔓延开,本来气温就冷,这时候多了一个枉死的厉鬼,气温更低了,骁柏两手握'在一起,指骨都开始发冷。

面前的黄朝幽冷鬼瞳盯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骁柏眼帘眨了眨,随后语气平稳,甚至隐约有点笑意:“燕临心中有颗朱砂痣不假,不过似乎要让你失望了,那人并不是我。”

他没有直接摇头拒绝,而是将问题的关键点提出来。

虽然过往的经历里,没有和鬼魂滚过床单,但他对此没有畏惧,更没有抵触,想要达到目的,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一切代价他都付得起,身体,亦或者是生命。

“你想从我这里获取一点心理上的满足,恐怕不能实现了。”

骁柏随后将这句话补充完。

的确,骁柏说的不是谎言,作为燕临曾经好友的一员,黄朝如何会不知,燕临心里另有其人,但就算这样,同他的条件并不冲突。

燕临对他面前的这个人有情,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让对方活着。

至于严昕那里,他到是清楚,严昕身上有些特别的东西,例如送给他的佛珠。

“你的条件就是这个,你要么点头,要么摇头,没有其他选项。”黄朝声线沉了一度。

骁柏看他这么执着,明白自己刚才说的对方不放在心上,看得出是打定主意要睡他一睡了。

“和鬼魂上'床,我应该不会死吧?”因为过去没有这种情况,所以骁柏存在着疑虑。

“不会。”96直言。

“那就好。”有了96的保证,骁柏当即就放下心来。

“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的话。”骁柏说着。

“介意?”这话让放黄朝感到奇怪。

骁柏唇角微勾了一点起来,然后在黄朝的注目下,抬起手,将领口扣着的几颗扣子徐徐解开。

屋里开着灯,灯光明亮,因此黄朝看得非常清楚,在骁柏脖子还有锁骨上,尤其是锁骨处,有许多深浅不一的红痕。

那不是过敏产生的,一些是明显的咬'痕。

骁柏身体往后扬了一点,靠在画桌边,他挑着眉看高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的黄朝。

“严昕?”这个名字直接从黄朝嘴里冒出来,他因从燕临那里得知到骁柏这段时间都和严昕住在一起。

几乎都没怎么想,目标就定到了严昕那里。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骁柏点了头,表示这些痕迹就是严昕弄上去的。

“你和他……”这个发展令黄朝觉得惊讶。

“他喜欢我。”骁柏道。

“他逼你的?”

这问题骁柏就没回答了,夜深露中,他已经有点困意了。

“现在选择在你那里,你如果要做,就赶快,不做的话,我困了,想睡觉了。”像是为了证明确实困了,骁柏打了个哈欠。

那边黄朝第一次被人轻视得这么彻底,他直接一步踏上去,抓着骁柏手臂,把人从凳子上拽了起来,骁柏睁着看他,眼眸底的光像是在质疑黄朝的决心,黄朝一把搂住骁柏身体,直接撩开他背后的衣摆,探到裤沿下,裤子是休闲裤,没有皮带,因而黄朝几乎毫无阻碍。

“你会为你刚才的态度后悔。”黄朝低声语气威胁。

骁柏摇头:“我这人做事,从来不后悔。”

“好,那千万别松口。”黄朝猛地一动手,画桌里床铺不远,骁柏身体就在大力之下,跌跌撞撞里,倒在了床铺上。

不等他撑起身,一个冰冷的身体倾了下来。

第二天黄朝是被怀里滚烫的身体给惊醒的,说起来,其实他对自己死亡时的记忆并不完全清晰,那时有鬼魂附在他身上,导致他和谢园一起坠下悬崖,坠落进湍急的河流里。

具体什么时候死的,他不怎么记得,睁开眼自己就是魂魄状态,死亡于他而言,并不鲜明,加之燕临对他们魂体动过禁术,导致只要他愿意,可以碰触现世的人或者物。

怀抱里身体滚烫,就是左右,搂在怀里温暖柔軟,给黄朝一种直观的生命感。

他是死了,这点不假,但除此以外,他的生活其实没有太大变化,父母亲人不在本省,彼此感情疏远,顶多逢年过节偶尔回去一趟,要不是有那层血缘关系,他根本不会和他们有接触,现在他这么一死,身体归于尘土,曾经的血缘羁绊,就真的荡然无存。

那个他该叫做父亲的男人,情'妇五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他虽没遗传到他的滥情,但遗传到对方性格里的一点。

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

死亡,从来不是终点。

起身下地,因为是鬼魂状态,身上哪怕有再深的污渍,都会自发消散。

黄朝手臂往空中一捞,原本落在地上的衣服飞了起来,下一刻他手脚都没动,衣服就整齐套在了他身上。

床铺里棉被盖着的人这会满脸烧得通红,但奇怪,生活气息不仅没消减分毫,反而更加浓烈。

穿戴好衣服的黄朝侧眼盯着睡梦里都拧着眉头,看起来表情难受的骁柏。

昨夜的种种记忆深刻,不可否认的事,那的确是一场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极致美妙的享受。

在燕临没对他下达下一个指示之前,他都得待在骁柏这里,对他24小时监看,怎么说都是他睡过的人,以前没死时,银货两乞,现在,他们进行合作交易,他提前收点利息,过后再慢慢还本金。

由着人这么睡下去,也许体质弱点,烧成肺炎,可就不大好了。

黄朝掀开被子,把一身痕迹斑驳的人打横抱了起来,抱到浴室,还是第一次给人清理,手法自然轻重拿捏不准,有时候重的,会让昏睡的人挣扎,黄朝随即就放松力道。

不经意里流露出来的温柔,黄朝自己是没察觉到的。

把人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用浴巾包裹着,抱回床'上,只是床单也早已一片狼藉,就暂时放椅子上,黄朝转目看向窗户外,阳光从天穹倾泻下来,在地砖上投出明亮灼目的光团,黄朝提脚走过去,手臂缓慢伸到阳光下,指尖触到光芒的一瞬,灼烫的撕裂感蔓延到身体各处,他猛地收回手。

往虚空里打了个响指,地砖忽然扭曲起来,紧接着有几个鬼魂脑袋浮了出来。

“收拾干净。”黄朝命令道。

燕临给了他可以操控这些鬼魂的力量,他用来指示鬼魂整理床铺。

新的干净床单已经从衣柜找出来,放在床头,黄朝站一边,看着鬼魂们快速把赃的换下,换上新的。

把鬼魂给挥开退出房间,黄朝到椅子边抱着还没醒过来的骁柏去了床'上。

到午时对方还没醒,触手间滚烫,眼角都沾着泪水,黄朝在屋里找了找,找到骁柏手机,联系燕临,让他安排一个家庭医生来这里给骁柏看看。

接到电话时,燕临还以为是骁柏打给他的,结果对方就给他说了这么一件事。

“曲游生病了,什么病?”燕临发现自己似乎对骁柏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想让骁柏死在他手里,他想亲眼看着对方鲜活的生命一点点暗淡枯萎下去。

“浑身很烫,感冒发烧。”黄朝在电话这头简而言之。

燕临不疑有他,他用血饲养黄朝和谢园他们,他们身上有他设下的禁制,所以他不怕他们任何一个会背叛他,因而黄朝联系他,说了骁柏的事,挂断电话后,燕临就联系了一私人诊所的医生,让他去骁柏家给他看病。

医生很快就驱车赶到骁柏家,站在门口,门关着没打开,走廊尽头就是一扇洞开的窗户,楼层低矮,高处声控灯熄灭,走廊灰暗,一阵冷风突兀袭来,医生打了个激烈的寒颤。

将衣领往中间拢了拢,医生抬手敲门。

刚敲了一下,门无声从里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面前,医生心中没有缘由地惊了一瞬,男人目光死气沉沉,盯着他像在盯一个死人,屋里明明没风,医生却觉得似乎不断有冷气往他身上蹿。

男人侧身,给医生让开到,医生礼貌微笑往屋里走,房门在医生身后砰一声关上,像是个铁锤,砸得医生心脏都猛地跳起来。

“人在那间卧室。”跟在医生身后,黄朝两只眼珠子冷幽幽的,如同锋利的冰刃,另同他目光对视的医生觉得寒气逼入到肺腑里。

“……病人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医生往黄朝指向的房间走,主動提出问题。

“浑身滚烫,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应该是着凉了。”黄朝说到最后一句,嘴角的笑容难以琢磨。

医生斜了黄朝一眼,快速移开视线,推开里间的物,窗户半开,屋里空气流动并不畅,几乎是立刻的,医生嗅到空气里浮荡着的异样气味。

他再往床'上看,本以为会看到一名女性,却没想,躺在棉被下的,是一个脸色绯红细碎短发的年轻男子。

男子眉宇间紧紧皱着,脖子露了一半,可上面印着的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足够医生瞬间明了,这屋里不久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心下惊讶,不过面上控制着表情,没有表示出来,性向如何,是每个人的权利,他人无权站在高处来指手画脚,他的本职是救人。

医生走到床头,给病人检查身体看病。

正抓了一边被角要掀开,原本睡着的人忽然睁眼醒了。

骁柏眼珠子先是四周转了一圈,最后缓缓落到屋里站着的两人身上,两人视线都盯着他,一张熟点的面孔,一张陌生的。

后来骁柏从黄朝嘴里得知到这个陌生的面孔是个医生,就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

不过在全身检查之前,骁柏请黄朝暂时出去,黄朝盯着骁柏,骁柏脸庞泛着热气,但眸底冷意慢慢浮出来。

简单检查了一番,身体的痕迹看起来挺吓人,不过没有过于伤到根本,医生留了点药,叮嘱了一些事情,随后没敢多留,屋里阴冷得像是冰窟,医生逃一样离开屋子。

走出屋子,瞬间觉得空气都缓慢流动,不似屋里那么沉闷,令人窒息。

医生给燕临去过电话,没敢多说什么,燕临他不敢得罪,屋里那个话不多,周身都泛着冰冷死气的男人,他同样不敢得罪。

“不该说的话,千万别乱说,小心丢了命。”

这是医生拉开房门,提了只脚跨到门外时,身后忽然响起的冷厉声音。

医生当时就有一种感觉,若是他当时有任何不合适的行为,兴许就走不出那间屋了。

骁柏身体发烧缘故,整个脑袋都晕沉沉的,上个厕所,都得手抓着墙壁,才不至于軟倒下去。

黄朝没在屋里,隐没在了暗处,骁柏也没去找他,从厕所回来,又窝回床'上。

被子盖到脖子下,身体里像是有个火炉,烧得他周身乏力,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躺着。

他这一躺,从早上躺到了下午。

没吃过任何东西,除了医生开的一点退烧药。

到肚子实在饿得厉害,骁柏挣扎着起来,脚落下地,往厨房走。冰箱里有一些冷冻的饺子,只需要蒸好就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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