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个人的约会(1/1)

易府的马车早已候在门外,小砚瞧见易然走出来,挥手道:“小姐,咱回府吗?”

易然颔首,刚要朝马车行去,忽听傅铮道:“我们四处走走吧。”

易然瞧了眼沉沉的夜色,迟疑道:“都这个时辰了,还有什么好逛的?”

傅铮牵起她的手,易然怔了怔,傅铮的手修长温热,掌心有层薄薄的剑茧,硌得她的手微微发痒。片刻后,她反握住傅铮的手,轻轻晃了晃,傅铮似是有些赧然,微微偏过头去。易然瞧着他这幅模样,觉得分外可爱,又牵着他的手晃了几晃。

傅铮清了清嗓子:“东川街有家桃花酒肆,里面的东风酿当属一绝,你想去尝尝吗?”

易然点头:“走吧。”

说着当先迈步,走了两步,觉察出傅铮一动未动,回身道:“怎么了?”

傅铮指了指愕然瞧着她的小砚:“不跟这丫头交代下吗?”

易然这才恍然想起小砚瞧不见傅铮。她松开傅铮的手,上前同小砚道:“我自去走走,晚些再回府。”

小砚一脸担忧地拉住她:“小姐,这夜黑风高,你一个人出去不太安全。”

易然拍拍她的手:“没事的,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脸严肃的小砚打断:“小姐,你没听说吗,赵府的小姐在夜间独自出去,走在路上,碰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身长八尺,腰阔十围,豹目鹰鼻,满面横肉,拿了只麻袋套在赵小姐头上,如同拎小鸡仔般将她拖将回去,卖给了牙婆。”

易然听罢她一番绘声绘色的讲述,不免心有戚戚。她瞟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傅铮,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待会儿我叫上小傅一起,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小砚撇了撇嘴:“小姐,傅铮这厮就像块臭石头,软硬不吃,你能请得动他?”

说完此话,她觉得有道凉飕飕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四下瞧了一圈,这里出了车夫便只有她家小姐,她挠挠头,心道或许是什么错觉吧。

最终易然还是带上了小砚一起,傅铮的面色有些不善,想想也是,任谁约会时还要带上名小跟班,心情都不会太美丽。

走了几步,易然忽然想起什么,问小砚道:“对了,赵小姐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找回来了?”

小砚挠挠头:“那话本方才写到此处,若小姐想看,我明日再去瞧瞧最新的一册有没有出来。”

易然:“...”

她握了握傅铮的手,转头同他道:“下次我再寻个由头单独同你出来。”

傅铮轻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小砚扬声道:“小姐,你见鬼啦?”

易然咳了咳,刚要说些什么,便觉得自己牵着傅铮的手被小砚一拉。旁人虽看不到傅铮,但触觉上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的。想到此处,易然忙松了手,两只手一起拉住小砚,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和傅铮中间:“怎么了?”

小砚迷茫地指了指她的手:“小姐刚刚像是攥着什么。”

易然摸摸她的头:“你是不是看错了?”

小砚将信将疑地一点头,忍不住又朝另一边看了一眼。她还是觉得不对劲,而且浑身都不太舒服,方才那种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之感又出现了,她不由一哆嗦,紧紧握着易然的手臂:“小姐,这深更半夜的,保不准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易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有我在呢。”

小砚忍不住继续她的想象:“我觉得那东西一直在瞧着我们,会不会是只男狐狸精,瞧着小姐你生的好看,想把你抢进林子里。”

易然歉疚地看了眼小砚口中的男狐狸精,以口型同他道:“大人且忍忍。”

话虽如此,她瞧着傅铮愈来愈黑的脸色,觉得他可能快忍不了了。

傅铮深吸口气,缓和了下面色,示意易然他知道了。

这厢安抚好傅铮,易然方松了口气,便听小砚从袖中悉悉索索抽出了什么,口中念了几句什么,直直朝傅铮所在的方向劈去。

事出突然,易然根本来不及阻止。幸得傅铮反应快,闻得耳边风声,立时侧身避开,小砚手中的桃木剑只碰到了他的一截袖角。

小砚顿了顿,收回桃木剑,拉着易然便跑,跑出一大段,才压低声音道:“小姐,方才我的桃木剑砍到那东西了,当初卖剑的道士同我说这剑开过光,只要沾上妖邪,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话毕,不待易然回答,她又补充道:“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东西没被伤到,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易然瞧了眼缓步走来的傅铮,沉重地点点头。

这一路走得分外艰难,易然一面安抚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小砚,一面还得抽空哄一哄一言不发一副我很难哄你自行斟酌的傅铮,到了最后,她觉得自己的目光中都多了些慈祥意味。

幸得桃花酒肆并不远,转过四五条街也便走到了。桃花酒肆不愧是京城深负盛名之地,现下已是二更时分,酒肆中还坐满了食客。

有小二迎了上来,道是只有一楼的角落中还有个位置。易然瞧了眼那处所在,虽偏僻些,倒也算闹中取静,于是朝小二一颔首,拾步走了过去。

那是个双人的座位,易然点完饭菜,又请小二加了个座位。

只是纵然如此,傅铮此番也是只能看不能动筷了。毕竟朗朗乾坤之下,有一双筷子挟着饭菜在半空飘忽,任谁瞧了都得喊一声“有鬼”。

易然同情地瞧了一眼拂袖坐下的傅铮,想握着他的手安抚一二,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小砚,又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小砚不解道:“小姐,为什么要加一个座位,你还请了别的客人吗?”

易然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说有位兄台一直在跟着我们吗,若他还在,我们便置个席位,权当赔罪罢。”

小砚被她说得毛骨悚然,目光不受控制地朝那方空座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