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一百七十八章(2/2)

“你要叫我什么?”温朝雨抬高了手,环住了季晚疏的脖子,“你从小就没大没小,老是直呼我的名字,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得改个称呼?”

季晚疏稍显茫然,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斑驳的光点落在她脸上,像铺了一层闪烁的星光,那张素来冷淡又疏无笑意的面庞在此刻变得生动起来,季晚疏在温朝雨跟前摒弃了过去这些年所有的故作冷漠,她在宫里的气势和大弟子的派头也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她还年轻,但这份年轻总因着她的外在会让人记不起来,温朝雨看着她,觉得晚疏既像是长大了,又像是还没有。

彼此拥抱,互相依偎,暧昧的气息充斥在两人之间。季晚疏闻到温朝雨发间的清香,她被那香味影响了思绪,不太能集中得了注意力,她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种称呼,可每一种都是让她极为难以启齿的。

季晚疏只得老实道:“我不知道。”

温朝雨却没有追问下去,她另开了个话题,问道:“你以后还凶不凶我?”

回想起这些年自己对温朝雨的态度,季晚疏追悔莫及,眼神不由地躲闪起来:“不凶了。”

温朝雨又问:“那你以后还跟不跟我动手?”

季晚疏别过脸,回道:“不会了。”

温朝雨接着问:“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季晚疏飞快看了她一眼,说:“听。”

“很好,”温朝雨甚为满意,“那我让你从今往后管我叫师父,你叫是不叫?”

季晚疏面露抗拒,难为情道:“我叫不出口……”

“你试试,”温朝雨怂恿她,“一晃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正式地叫过我一声师父,天底下哪个师父这么没面子?”

季晚疏内心纠结,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她无奈道:“别闹了,我……”

温朝雨说:“刚才还说会听我的话,这么快就言而无信,是不是方才答应我的那些你都只是敷衍我,算不得数?”

季晚疏沉默不语。

见她闷着不开腔,满脸都写着“为难”二字,温朝雨也就收起了玩心,不再故意强迫她。她笑得有几分促狭,仰首凑近了季晚疏,盯着季晚疏的眼睛说:“那你现在想不想吻我?”

听清她问了什么,季晚疏眼睫一颤,心中的悸动顺着胸口窜了上来,烧红了她的耳根。

那张脸离得好近,季晚疏很少会有这样近距离端详温朝雨的时刻,她想起了魏城那一晚,想起了那个宣泄着爱恨的吻,温朝雨被她咬得很疼。

横在腰间的手不自觉用了力,季晚疏凝视着温朝雨,她的眼神像是某种轻柔的爱抚,抚过了温朝雨的眉眼,鼻梁,还有唇瓣。

温朝雨毫不避讳地将自己曝露在她的目光里,她掐红了季晚疏的后颈,她在等待,在用眼里忽闪起来的波光无声地向季晚疏传达着自己的渴望。

——抱紧我,吻住我。

季晚疏埋下了头。

可两张唇即将相碰的那一刻,温朝雨却是倏地从她怀里离开了,季晚疏吻她的动作一顿,幽深的眼眸浮出了些许困惑。温朝雨低声笑出来,语气里带着点坏劲儿,说:“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地调情,你不害臊?”

季晚疏神色一暗,似有些淡淡的恼怒,她伸手把温朝雨抓了回来,温朝雨却又顺手扣住了她。两个人在树荫里过起了招,温朝雨道:“说好的不会再跟我动手,你又出尔反尔,何况你怎么能欺负我?我可是断了一只手的人。”

季晚疏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这个坏女人的圈套,她被她吃得死死的,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轻易对她动粗,也不舍得再对她动粗。温朝雨说:“现在只能我来欺负你,你要听我的话,记住了么?”

季晚疏只好收了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温朝雨禁不住开怀大笑,她畅快极了,能让季晚疏对她言听计从,还在她这里敢怒不敢言,那是她从前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她笑容明媚,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少年时期,她忘了自己经历过什么,忘了那些沉重的伤痛。她扣紧了季晚疏的手,带着她在园子里飞跑起来。

两人穿过了丛丛桃林,把一切的美景都抛诸在身后,房门推开又合拢,屋子里点着怡人的熏香,温朝雨后背沾上床褥的那一刻,季晚疏灼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唇齿相依,属于彼此的气息在传递,温朝雨仰着头,被季晚疏摁在柔软的云被里,她听得见季晚疏逐渐急促起来的喘息,也能听见自己,她耽溺在这来之不易的欢愉当中,紧紧地抓住了季晚疏的手臂。

这一场漫长的亲吻里,温朝雨无数次想翻身而起把季晚疏压在底下,但她每一次都没有成功,当她控诉季晚疏不听自己的话时,季晚疏会封住她的唇,把她想说的话都及时地堵回去。

两个人闹得一身汗,濡湿了里衣,季晚疏褪了温朝雨的外袍,逆着光的容颜有些模糊不清。她眼里倒映着温朝雨发丝凌乱又脸颊通红的模样,心里有一种冲动,想要再对她做些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做起。

于是她冲温朝雨问道:“我已经吻过你了,还要做点别的吗?”

温朝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惊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叹气道:“你今年都二十有四了,还没通过人事?”

“什么人事?”季晚疏问得很认真,“没人教过我。”

温朝雨顿时反应过来,她这小徒弟才几岁就入了云华宫,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宫里也根本没人告诉她那方面的事,加上她又是个武痴,成日不是练剑就是在练剑的路上,无人引导,她哪有那等无师自通的本事?

温朝雨默然一阵,说道:“那就只能我来教了……”

季晚疏点了下头,示意她说。

温朝雨看着她虚心请教的样子,不由啼笑皆非道:“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以后再教你。”

季晚疏又点了下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温朝雨觉得晚疏懵懂无知的模样很可爱,她忍不住打趣道:“有的人放着正事不做,跑到山下与我偷欢,结果连人事都没通,真丢脸。”

季晚疏顿了顿,说:“什么叫偷欢?你别胡言乱语。”

“难道不是?”温朝雨说,“谁知道你来这儿做了什么?”

季晚疏无言道:“难不成我回了宫还得大肆宣扬?”

“你要有那个胆子,”温朝雨从善如流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反正不介意。”

季晚疏听不得她说这些放浪形骸的话,一个扑身又将温朝雨压住,捏着她的下巴把人深深地吻住了。

直到入了夜,两人浓情蜜意地吃了顿晚饭,温朝雨才叫人把马牵来,亲自将季晚疏送出了城。季晚疏回程的速度比下山时更加迅捷,她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惊月峰,一入沉星殿便对着里头的满江雪和尹秋问道:“你们知道什么叫通人事么?”

尹秋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落在桌面,季晚疏见她这举动,又见她脸上很快浮出了两坨红晕,不由奇怪道:“你也知道?是谁教的你,我怎么没人教?”

满江雪神色自若地望着她,说:“你这时候要通人事干什么?”

季晚疏说:“温朝雨在上元城里置了套宅子,我今日去见她了,她说我不通人事,丢脸。”

尹秋听得一呛,嘴里的茶水囫囵咽了,禁不住狠狠咳嗽起来。

满江雪说:“……这个我教不了。”

“尹秋是您教的?”季晚疏说,“那您为什么不能教教我?”

满江雪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尹秋,说:“我没教她,”她说完这话,问了尹秋一句,“看你这反应,你该是很清楚,你从哪里知道的?”

尹秋原本好好吃着饭,无缘无故就被季晚疏殃及了池鱼,她眼观鼻,鼻观心,嗫嚅一阵才道:“是……是傅湘还在宫里的时候,她跟我说的……”

满江雪立即用筷子隔空点了季晚疏一下,拿出了指点江山的气势,说:“速去医阁,问怀薇去。”

作者有话要说:生病了,脑子都烧迷糊了,如果明天高烧还是不退,我就只能请假去医院吊点滴。今天这章要不是想着七夕节该发糖给你们看,我都坚持不下来,全程逼着自己写的。

所以提前说一下哈,假如实在太难受我后面两天会挂请假条的呦。

祝小天使们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