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侦探的前方敌情(1/2)

巴黎的克罗舍·佩尔塞街,热闹非凡。

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狭窄的街道上,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从华丽的绸缎到朴素的布料,从高贵的绸缎到平民的布料,无不闪耀着与众不同的光彩。

商铺前面,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吸引着过路行人驻足。

在琳琅满目的商铺当中,克罗舍·佩尔塞街12号的办公楼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

21号的一楼有两家公司入驻,一家是某个不知名金匠银行的巴黎办事处,另一家公司则主要从事航运代理业务。

顺着梯子走上二楼,可以看见大门上挂着一块铜质招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布雷奥克侦探事务所’几个大字,而在招牌的两侧,还挂着两张异常醒目的肖像画。

“有几杯我就吃几杯,吃不完的我还打包带回去呢。”

放大镜和化学试剂是用来办案子的,而鼻烟壶、烟斗和金怀表则是为了凸显专业气质,让顾客感到单次咨询5法郎的价格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亚瑟开口道:“打个比方吧。你也知道,如果主人想要在宴会上准备一顿丰盛的法式餐点,那么至少需要20个菜。虽然厨师们会因此忙的不可开交,可总是会有人顺手牵羊。我之前就听威灵顿公爵抱怨说,这些法国厨子简直就是在把他当傻瓜看了,因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煎十二个鸡蛋是不需要用六磅黄油的。管家找了他们好几次,但那些厨子每次都会抵赖说:‘这就是法国菜的正宗做法,您如果想要品尝到最纯正的法国菜,就要为法国把戏买单。’”

亚瑟瞥了眼维多克,他实在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在只去了一趟伦敦的情况下就把这些黑话全学会了。

不过,各位顾客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布置,便被布雷奥克侦探事务所的专业气质吓到望而却步了。

最令亚瑟意想不到的是,刚刚荣升参事院院长的梯也尔最近双喜临门,他前不久才宣布订婚,然而新娘既不是塔列朗的侄女,也不是房地产开发商的夫人,而是那位房地产开发商与他夫人的女儿。除此之外,新娘还将带来30万法郎的巨额嫁妆并免除先前的房屋贷款。

左边那幅的下方备注的是——前大巴黎警察厅保安部主管、法兰西神探、犯罪大师——弗朗索瓦·维多克。

一位喝醉酒的客人偷偷告诉亚瑟,在1830年七月革命成功后,一直以来支持奥尔良派、并且立下拥立之功的梯也尔立即被任命为了财政部秘书长,但是他想要更进一步,当上议员。

梯也尔10月8号买的房,21号便被选为议员,11月2号便被奉命组织内阁的老相识拉法耶特侯爵任命为了财政部次长。而梯也尔自然也投桃报李的给了那位乐于助人的房地产开发商一个财政部的肥缺。

事务所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地图,有巴黎的、有里昂的、也有马赛和整个法兰西的,甚至于你还能看到一张医学院里才会有的人体解剖图,以及一些法兰西著名罪案的手绘素描。

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千万不要想着在事务所里对她们动手动脚的,因为那只趴在她们脚边安睡的斗牛犬可不是开玩笑的。除此之外,你还得当心坐在前台附近沙发的那三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法国大兄弟。

首先,那位房地产开发商与梯也尔在沙龙上认识的。而那个沙龙,则是梯也尔的情人——塔列朗的侄女举办的。而且,梯也尔也不是先认识的房地产开发商,而是先认识了开发商的老婆,正是在老婆的极力支持下,房地产开发商才最终决定投资梯也尔。

至于为什么这位夫人会力劝丈夫投资梯也尔,除了她本人确实相当有眼光以外,当然也有一些男女关系上的问题。不过,如果故事在这个地方停止,依然没有超出亚瑟的基本预期。

推开那扇磨砂玻璃镶嵌的橡木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悬吊着的巨大青铜吊灯,其繁复的雕花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射出迷离的影子,营造出一种既庄重又神秘的氛围。

你问什么是‘潘神’?

潘神是古希腊神话中司掌农牧的神,传说他半人半羊,躯体多毛,耳朵又长又尖,头上还长着角。用亚瑟的话来说,那就是——这小子长得和阿加雷斯挺像的。

亚瑟与维多克正在这里驴头不对马嘴呢,忽然,门前的铃铛晃动,发出叮铃铃的响声,侦探事务所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燕尾服的先生正站在门外好奇的打量着事务所内的方方面面。

亚瑟靠在沙发上,从前台女士的手中的接过咖啡杯和蛋糕,轻声道了声谢后,便一边享用着今早的惬意早餐,一边听着这位长着碧蓝眼睛、银灰色头发的法兰西传奇侦探向员工们发表每天例行的‘作战动员’。

先不论维多克先生这段话的水平有多高,最起码他已经身先士卒的践行了自己订下的《管理条例》,维多克说了段这么长的话,亚瑟居然连一个脏字都没从里面听见。

这些规矩包括,但不限于:

不论进了谁的办公室,都得先脱下礼帽。

因为在不列颠,果冻这种使用砂糖、水果、奶油以及明胶制成的小甜品通常只会在果冻屋里出售,这些果冻被放在透明的定制玻璃杯中公开对外售卖。

甚至于,他还在昨天科普利奖章颁奖典礼结束后的,由法兰西参事院院长梯也尔举办的晚宴上得知了一个更劲爆的八卦消息。

亚瑟还在回味着梯也尔乌鸦变凤凰的财富之路呢,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了脚步声。

如果故事只说到这里,这其实就是一个投资成功的故事。但实际上,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不知道为什么,果冻屋通常也是流莺和‘外语爱好者’最喜欢光顾的地方,正因如此,吃果冻在19世纪的不列颠自然也就有了另一层不能明说的含义。

亚瑟抽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嘴:“如果单是论早餐的话,英格兰的早餐还说得过去,马铃薯派和米布丁、滴面软饼,再配上点用盐和豆蔻调味的豌豆。但是如果说到午餐和晚餐,就显然没办法与法兰西的比了。在伦敦的很多有钱人家,他们宁愿被一位法国厨师戏弄,也不愿意雇佣一位技艺高超的英国厨师。”

关于这三位法国大兄弟的外貌和体魄,在此并不需要多做赘述。正如曾经与埃尔德·卡特先生同床共枕的‘椰子树’一样,这帮曾经在混过道上的家伙通常有自己的诨名,因此,只需要从他们的外号便可以得知体态外貌方面的实情。

对于维多克来说,别的行当都是小玩意,不能满足他追求权力和刺激的心理。一个真正的猎手不像文官那样到了年限就可以退休,他要比牧师和画家更加的不甘寂寞。

而在办公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桃心木办公桌,桌面整整齐齐堆放着案件资料、警方报告、未完成的字谜,以及,各种侦探必不可少的小道具——放大镜、鼻烟壶、烟斗、金怀表以及微型化学试剂瓶。

维多克坏笑着撇着嘴道:“老弟,你可得悠着点。我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你……一次吃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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