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胜即良善(2/3)

依刘澹素来眼力看来,王寻尺本事高深,当日共计只递出四柄飞刀,虽难免有轻敌之嫌,但境界着实不比己身低上多少,可惜此人言行举止甚是放浪轻慢,本不该对大元诸地甚是了解。

可同王寻尺攀谈以来,才知晓此人

对大元境内相当了解,眼下搁置杯盏接过贺知洲话语,「旁的且先不说,这莽驰江得名就是因江水势来汹汹,犹似莽夫怒汉策马疾驰,才得有此名,凡人遇此江水需先勒马,因此所谓勒州,也叫勒马州,此江水势浩大故而解冰封时日也最先,再过一月大抵就能通行船只,可惜现如今同姑州相接的长桥,尽落在胥孟府之手,零星几人兴许能放行,可人要是多,想都甭想。」

几人虽是同行,可大多是闲谈,贺知洲与王寻尺都未曾透露过底细,于是从此话中听出些不同滋味的刘澹蹙眉,看向也已酒酣耳热的王寻尺。

「此话出口,尤为不智。」

云仲独自起身走到茶楼窗棂,只聚精会神侧耳听楼下动静,未吐半字,而是贺知洲举杯对刘澹笑笑,「云少侠与我二人是同路人,早已说清,刘兄尚蒙在鼓里,着实不忍心隐瞒。」

立在窗前的云仲似是不曾瞧见刘澹生出怒意,朝三人招手,示意来到窗前静听。

茶楼下声响甚大,而茶楼甚高,只需略微朝不远处张望,即可瞧见户不大的院落,遭几位挂甲军卒踹开院门,将当中一位约还未及冠的少年强行拖到门外。

那少年大抵是有些身手,挣动不停,晃双肩时险些从左右两位军卒处逃脱,可还是被为首的军卒使刀柄砸到口鼻处,血水四溅,遭两名军卒左右架住,作势要离去。院中追出位男子来,面皮瞧来不过不惑年岁,而鬓发半白,同一位妇人追出院来,身后有两个孩童跟随,却是被男子厉声骂回院中,怯生生朝外观瞧。

四人耳力皆是不差,早在方才就听闻嘈杂响动,接茬听将下去,才晓得此事始末缘由。几名军卒乃是辽勃部中的军卒,专司敛收赋税,而这户人家始终不曾交齐银钱,故而登门拿人。

正巧这户人家有年纪适宜的长子,当下就要携去军中从役,夫妻二人不肯,追出院外恳求,说是杂税苛征实在过多,近来家中已是近乎无米下炊,凑不出银钱来,还望军爷宽限几日。

占去勒州大半的正是辽勃部,从几人到此边城,就时常从那等穿戴颇富贵的人家口中听来,说是辽勃部自来此地,常行善举,对百姓大多秋毫无犯,实在是幸事,此地原本就归属忠于正帐王庭的部族管辖,倘若是换成别部占去勒州,怕是如何都要掀起腥风血雨来,因而大有交口称赞的意味,但往往言语甚多的王寻尺,从来都未说出什么赞同话语。

「苛捐杂税繁重徭役,从来都要落在寻常百姓身上,如若你不是寻常百姓,站得更高些,手段行得通,无非破财免灾,就越能免于这般苦难,辽勃部所图甚大,还未到动刀的时节,断然不会朝那等金贵人动手,走狗当然要选膘肥体壮的,才好带路,所以那些位四面风来四面倒的家族,压根就不顾什么主子是谁,只需保这一脉兴盛昌隆即可,本来是人之常情,可怎么看都有些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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