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捐田(1/2)

柳槿和隐约猜到几分,打发走其他人,问道:“是阿罗姑娘的来信吗?”

觉清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画像递给他:“这个人我见过”

“郑五公子?”柳槿和皱眉道。

觉清讶异:“大人竟也识得他?”

柳槿和若无其事道:“机缘巧合罢了。此人可是郑驸马嫡亲的侄儿,怎么牵扯进睢园的案子了。”

“若长公主殿下不知情,郑五公子的存在岂不是很大的隐患么?”觉清焦急道:“是怀恩侯崔氏,还是荣王?他们都能设下如此埋伏。”

柳槿和不客气地弹了她一个脑蹦:“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与长公主关系很亲近么?”

觉清扁着嘴摇头,“仅有几面之缘罢了。但谁能不憧憬成为长公主那般的女子呢?我很敬仰她。”

柳槿和食指勾起觉清下巴,分明是轻佻的动作,他偏生一副严肃的表情,诘问道:“你总不会是羡慕长公主能养面首罢?”

觉清涨红了脸,拂开他手:“你鬼扯什么!殿下与驸马琴瑟和鸣,哪有什么面首?”

“你很为她遗憾?”柳槿和歪了歪头。

觉清语塞,方才升腾起的恐慌消散无踪,只恨不得揪着他耳朵好好斥骂他一顿。

“我不同你对牛弹琴,我去洗漱。”她翘着下巴,像只清高而不理睬旁人的白鹄1,然而在走过厚重帷幔时,探出头来:“大人,新岁安康。从今诸事愿,胜如旧2。”

柳槿和凝望她离开的方向,嘴角压根降不下来。

“但求岁岁年年,共欢同乐3。”他低语。

低头看着手中摩挲的粗粝画纸,柳槿和面色慢慢严峻。这桩案子比他想象得更深不可测。

他有种预感——睢园就在京中。

阖家团圆的年节一过,就算再不情愿,也需天不亮起身,顶着刀子般的寒风出门做工。因此莲县最近气氛颇为低迷。

但今日不同。

“年轻的县官儿就是天真!”茶馆里的老者痛心疾首道:“‘捐田’?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捧着热气腾腾托盘的小二吆喝道:“茶来咯!”而后笑着对诸客说:“小人今儿听见了更古怪的事儿——政令颁出来不久,孟家那位女东家就拿着田契去衙署了嘞!”

众人惊骇。

“老夫就知道,一介女流,怎么打点得好这样大的商行!”有人拍着桌子道。

“孟东家怕是直接被她气死在床上罢?”

与此同时,孟令君方赶回孟村。她遥遥望着门前挤得水泄不通的牛车,冷笑道:“今日便搬去安城居住罢。”

婢女有些胆颤:“姑娘不妨避一避吧?只怕族中人不会善罢甘休。”

孟令君理了理发髻,指尖触到发间白花时滞了一瞬,眉目阴郁:“他们总不能杀了我罢?”

孟府从未如此热闹。村中上了年纪的都自诩族老,拄着拐来教训孟令君这“不肖子弟”。另几位着绸缎华服的男子幸灾乐祸地旁观着,貌似是另几家大商行的族人。

孟令君顶着唾沫星子走到一位格外沉默的老者面前,他年逾古稀,坐在藤椅中,漠视周遭的一切。

“老太君,晚辈只愿向您解释。”孟令君蹲下身,看向孟老太君浑浊的双目。

老人极缓慢地抬头,轻轻颔首,其他人横了孟令君几眼,帮忙搀扶着老太君去书房。

来的是孟令君兄长的书房。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波斯毯,西域来的宝石摆件占了书架大半空间,书桌是上好的紫檀木,玉质的砚台、笔架、镇纸规整地置在右边。

老太君环视一圈,无力地长叹:“你说的不错,商行不能没有你。你眼下这般,可是报复老夫当时执意将你嫁出,使得商行荣耀全落到你兄长头上?”

孟令君道:“老太君低看晚辈了。商行前途,比晚辈的命还重要,岂能随意作赌?此番行事,有我的道理。”

“你一向如此,咬定的事,不管如何都会完成。老夫只问你一句:王家小子的故去、孟大郎的瘫痪,可有你的手笔?”

孟令君凝着老太君,渐渐扬起笑容:“晚辈不敢。”

老太君瞳孔剧颤,嘴皮子翕动:“你”

孟令君上前扶住他,轻柔拍着老太君后背:“您多虑了。您只需相信一件事——我定会带着商行越走越远。”

临去前,她回头看了看这间徒有其表的书房,“兄长患病,倒也用不上这许多。你们若喜欢,自拿去罢。”

侍奉的婢女小厮如闻天籁,像见了腐肉的蛆,一窝蜂涌入,彼此争抢,打个头破血流。孟令君安静立在门外,微微笑着,注视这场混乱。

‘捐田令’发布三日,只孟家捐出三十亩地。随后张贴的“官署商会”布告则彻底引起了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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