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过后(1/2)

夏末时分,白日里的太阳晃得刺眼,透过轩窗照进来,衬得内室更是静悄悄的,半明半寐的,有种欲说还休的隐晦。

安静的室内只听得唇齿交缠的动静,以及衣物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动静。

干净的地上落了一件男子墨色的外袍,紧接着是白色的中衣,俄而女子淡姜色的外衫覆了上去,又被一片雪白盖住。

一阵布帛撕裂之声打破寂静,随即地上多了一块儿碎成两半的布料,上面绣着的花样被撕得不成样子。

仿佛正在经历着什么痛苦难耐的事,寄月闭着眼,秀眉紧紧拧起,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搭在青年肩上的双手用力抓紧。

祁凌似乎也并不畅快,额头上青筋凸起,紧咬牙关,下颚崩得紧紧的,黑沉的眸子死死盯着下方的人,像矫健的猎豹,将猎物按在爪下审视着,弓起的背上薄肌贲张,一滴汗挂在上面,将落未落。

佳人的唇已被她自己咬破,渗出血珠来,那一点赤目的红落入祁凌眼中,成了倒入烈火中的一桶油,他再难忍住心中肆虐的征服欲,按住圆润的双膝。

正待沉下,却见眼前人睁开了眼,迷蒙的眼中有一阵清明,待看清是他时,瞳孔都震惊地缩了缩。“你……你是……”

他轻笑一声,并不回答,随即低下头,堵住那句惊呼。

应当是有人在修葺屋子,室内突然响起木头碰撞墙体的声音,急剧猛烈,待这一声过后,又变为咿咿呀呀,摇曳桌椅的声音,像是陈旧的柜门没有上油。

窗外,原本是艳阳天,却突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鲜嫩的树叶被雨水拍打,水泽之声不绝于耳,雨水顺着树叶中间凹下的细缝慢慢流下来,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

这雨下了两三个时辰就停了,此时已至黄昏,霞光满天,到处都是糜艳的色彩。

雨明明停了,但雨声却并未减弱,一阵阵无比急促,惊涛拍岸之音此起彼伏,浪头一阵阵往上涌,拍击着岸边的巨石。还混杂着女子时高时低的哭泣声,和男子压抑的闷哼,甚至还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直到月上中天时,一切才停止。

静室里没有点灯,月光照在榻上相拥而卧的一双人身上,月下皑皑的白雪白得刺目。

寄月醒来时浑身酸痛,手和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方抬起胳膊,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不经意间触到一片冰凉。

睁大了眼一瞧,竟是一只男子的手,正放在自己腰间,顺着结实削瘦的手臂往上,就着熹微的晨光,她看到了祁凌的脸。

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堪堪叫出声来,又给她强行吞了回去。

相隔近月未见,先前被他蒙骗着和一个陌生人“旧情复燃”的荒唐好似一场梦,她本来已渐渐忘记了那种难堪的感觉。

但谁会想到,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竟会是在这样糜l乱的场合之下。

思绪绞成一团乱线,寄月小心地挪开那只手,捂着胸口,轻手轻脚地爬下床。

对着一地的衣物,她皱了皱眉,在其中找到了自己被撕得破碎的小衣和脏污的外衫。

横竖这套衣服是没法儿要了,她随手拿起一件中衣,草草裹着身子,随后蹑手蹑脚地在走到打开的箱笼前翻找衣裳。

得趁他没醒来,穿好衣服悄悄离开,否则待会面面相觑,只有尴尬。

正翻找着,自身后递过来一件红色裙衫,她没多想,本能地接了过去,刚要穿上就感觉不太对劲。

顺着那只手一回头,她看到祁凌含笑的眼眸,寄月后退两步跌倒在地,捂着胸口的手仍未放开。“嘶啊……”

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她疼得眼冒泪光,屈起双腿身体后仰坐在地上,另一只手放在身后支撑着。

祁凌走上前,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

“小夫人怎的没站稳,摔疼了?”

寄月抬头往上看,先看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别的,她猛地低下头,脸颊红得快要充血,“混蛋!你快把衣服穿上!”

青年充耳未闻,在她跟前蹲下身来,手搭在膝盖上,凝视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的戏谑,“用都用过了,看一眼就受不了了?”

二人如今的姿态实在不雅,寄月别过头,“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凑近寄月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寄月当即呆若木鸡,她想起来了,那时他说不会,自己被药力折磨得心急,就带着他的手往前。

这药的可恨之处在于,药力上来时,能叫人忘乎所以,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但药效散尽后,反倒记忆深刻。

简直要命!

“你快把衣裳穿上!”她羞红着脸道。

祁凌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肩头:“晚辈倒是想,但我的中衣在您身上。”

寄月低头一看,她方才情急,拿错了衣服,这会才发觉披在身上的是他的中衣,她像扔烫手山芋般一把将衣服扔到他脸上。

祁凌慢条斯理地穿好中衣,捡起地上的碎布,“小夫人还有别的衣裳么?这件怕是不能要了,实在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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