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笔迹(1/2)

“婚书?”

寄月绣花的手顿住了,她和陈昀之只买了嫁衣和喜被,竟不知道还要婚书?

“钱娘子,婚书是作甚的?”

钱娘子耐心地解释,“婚书啊就是缔结良缘的契书,有婚书才算明媒正娶。”

“那没有婚书呢?”寄月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会怎样?”

“没有婚书就算私定终身。”钱娘子娓娓道来,“媒人说和之后,双方会拟好草帖,经媒人之手互换草帖,定下来之后,男方家中长辈拟通婚书,女方家中长辈拟答婚书,交换定帖后,就是婚书。”

“这样啊,没想到成婚这般麻烦。”寄月脑子里乱成一团,“那若双方都是孤儿,无人主持婚事呢,婚书又由谁来写?”

“自然是亲戚。”

“若连亲戚也没有呢?”寄月又问。

“总有认识的长辈吧。”钱娘子纳罕,“寄月姑娘问这些作甚,莫非好事将近?”

寄月没有正面回答,“未来是有这个打算,可是我和他……家中已无人,更无亲友,听您这样一说,更没了头绪。”

“两个可怜孩子。”钱娘子叹气。

寄月埋头刺绣,她倒不觉得自己可怜,这些年没了爹爹,她自己一个人不也好好活了下来,只是婚书让她犯愁了。

“那李家的李夫人不是待你很好么?不如去找找她。”钱娘子心生一计。

这倒是提醒寄月一件事,不过与婚书无关,前阵子李夫人在成衣铺子里定做了一些成衣,但因为当时她想要的面料缺货,前几日才到货,如今衣裳应该做好了。

她得趁早给人送过去。

今日的李府格外热闹,寄月一看府里正忙,送了衣裳就要回去,但大丫鬟却说李祁愈有东西要交给她,让她进去见一面。

寄月疑惑地跟着,还是在花园的亭子里,但李夫人这回依然不在。

“母亲有事外出,过几日才回来。”

李祁愈让她落座,顺手把身侧的一副卷轴交给她,“姑娘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寄月狐疑地展开卷轴,是一幅画,画的是春江月夜,悠远寂寥,一旁还题了字。

“一汪江水寄明月,平生无处问相思。”她抚摸着画上熟悉的字迹,呢喃念出那句诗,抬头对上李祁愈了然的笑。

“这是昀之的笔迹。”她恍惚道。

“姑娘果真和陈公子心心相印,一眼就认了出来。”李祁愈面色恬淡,无甚波澜。

“这怎么会在李公子这?”她明明记得那日她问陈昀之时,他说和李祁愈不熟。

“半年前,陈大夫曾为我看过一段时间的病,我和他聊得还算投缘,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李祁愈陷入回忆中。

“某日我画了这幅画,还未来得及题字,陈大夫无意间看到了,随口念了这么一句话,我私认为情意真挚,意境独到,便央求陈大夫为我在画上题上这句诗。”

“此前在下一直很好奇,陈大夫这样的人,定然不乏对他青眼相待的姑娘,却一直未娶。自从那日偶遇你们之后,才知道,原来陈大夫这句诗另有深意。”

“这诗里说的,不就是寄月姑娘么?”

他垂眸一笑,笑里看着竟有几分失落,“世事无巧不成书,我觉得聊着投缘的两个人,恰好就是一对佳偶。”

“你是说,这句诗是为我而作?”寄月微微睁大了双眸,不大敢相信。

数月前重逢时,陈昀之一直和她保持距离,甚至不时出言嘲讽,她刚逃出来时,他也是若即若离的。

便是现在,她有时也会疑心他说想娶自己时,执念和占有欲多过情意。

“一汪江水寄明月,不就是寄月姑娘的名字么?此前陈大夫也偶尔提过,说他曾有过意中人,但他辜负了人家姑娘。”

“这位姑娘,是你吧。”李祁愈淡道。

辜负?

寄月不明所以,明明是自己失约在先,怎么反倒成了陈昀之辜负她?但听李祁愈这样说,这些年陈昀之一直都没忘了她。

她呆呆看着画上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字迹,都说字如其人,这是陈昀之半年前写的字,笔锋端正工整,看着这字让她恍如回到几年前,那个温润谦和的陈昀之依然在。

原先她不大敢确定如今陈昀之想娶她的心思中有几分情意,但看了这句诗以后,她才放下心来,陈昀之依然是陈昀之,只是性子变了,但对她依旧情深。

“多谢李公子让我得以看到这幅画。”寄月将卷轴重新卷好,交还给李祁愈。

李祁愈没接,“这幅画虽是在下画的,但这句诗才是点睛之笔,我留着无用,不如借花献佛,转赠姑娘。”

寄月不愿夺人所爱,“良缘难觅,知己更难寻,这幅画原本就是你二人合力作的,我收下了反倒是辜负了它。”

她坚决不收下,李祁愈也就收了回去,扼腕叹息道:“也是,自打陈公子不再从医后,我与他就淡了联系,留着这幅画就当知己一场的念想。”

陈昀之放弃从医的事情一直在寄月心中留有疑惑,当初整天捧着医书,甚至废寝忘食的人,怎会突然不再从医?甚至这几个月里,她也再未看到他翻过医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