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离别(1/2)

“盖博斯,请问影响你离队的因素里有和维斯塔潘的私人关系吗?”

台上坐着的黑发蓝眼的男子露出有点厌倦的神情:“没有。”

“为什么要在维斯塔潘夺冠后的一天就宣布这个消息?天啊,你甚至昨天还在为了他的第一个wdc而拼尽全力、极限防守关系颇好的前队友汉密尔顿……”

“因为我不想影响昨天的氛围。”盖博斯故意扭曲了提问“你怎么忽然就和红牛闹翻了”的意思,平静地透露自己早就打算离开的态度:“但现在——赛季已经彻底结束了。”

“能不能把你离队的原因具体化一点?虽然你坚持说自己的决定与私人情绪无关,但是从法国站之后你和维斯塔潘就多次传出不合……”

盖博斯的记忆被迫被拉扯回到几个月前。要说也是狗血,好好的聚会,就因为盖博斯大半夜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和勒克莱尔一起抱抱,被维斯塔潘给抓了个正着,愤怒的荷兰猪猪就一整个爆炸了。

物理意义上的。他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疯狂地喘气却还是喘不上似的,最后气得把钢琴盖子都给掀了,差点和勒克莱尔打起来;但是下巴掌前又还是扭头把怒火对准了盖博斯,可是他怎么可能舍得打他呢?最后所以的怨气和痛苦都化为了眼泪。

维斯塔潘站在那里哭得让人心碎,沙哑的声音哭起来像是最无助的孩子哭哑了嗓子。正因为他是个极其要强、最后两圈爆胎丢了冠军都不会落泪的人,所以被感情伤害到而如此脆弱,就显得格外可怜。

平心而论,盖博斯知道这件事情完完全全是他的错。而他之所以犯错了,是因为他也确实没想到维斯塔潘会那么受伤和应激。如果知道维斯塔潘会这么在意的话,他怎么也得和周围人保持那么八个身位的距离。盖博斯和维斯塔潘相处时基本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好队友”“好哥哥”“好床|伴”的定位上罢了,就算是在汉密尔顿那里他也是这么界定关系的,所以像正儿八经的情侣一样避讳和守贞显然是荒唐的事情,他才不在乎维斯塔潘会不会去搞点身体关系,同样的也没觉得对方会在意他干嘛。

所以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和勒克莱尔稍微亲近一点,维斯塔潘就会像一个被渣男男友重创三观的青春期失恋少女一样心碎成这样。不过比起青春期少女,维斯塔潘一方面攻击性要强得多(…),另一方面头脑也清醒得多,虽然也讨厌勒克莱尔总是在盖博斯面前暧昧示好,但是他还是很明白问题的关键在盖博斯身上。盖博斯不爱他,才会去和别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才会前有和前夫汉密尔顿恋恋不忘,后有跟小白脸勒克莱尔勾勾搭搭。

那这算什么?两个小时前还躺在他怀里翻云覆雨、摸着他的脸说我爱你,我最爱你,两个小时后就忙着去亲别人?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维斯塔潘一开始想要自己是唯一的,想要盖博斯的一切都围着他转,但是这样的占有欲显然是不合理的,所以他委曲求全地退了一步,只要求自己是特别和重要的,比别人都重要一点点的,只要有这么一点点,这么一点点的特殊和这么一点点的纵容,他就很满足了。

可盖博斯却在不断践踏他的满足,拉低已经很低的底线。

在这一刻,维斯塔潘升腾起的是对自己的强烈憎恨:为什么要喜欢盖博斯?你真是犯蠢,你真是犯贱。

勒克莱尔也被吓坏了。他和盖博斯都试图解释和安慰维斯塔潘,但是只被对方非常暴力和决绝地排斥在外。维斯塔潘拒绝和他们哪怕呼吸同一片空气,天还没亮就收拾好行礼离开了这里。

盖博斯难过得叫了飞机来,又让四五个人跟着看情况,生怕他出什么事。到这种地步,他和勒克莱尔也不可能继续在家里玩了。

“你们是来真的吗?”勒克莱尔感觉自己三观炸裂:“我以为你们只是玩玩。”

“我也以为我们只是玩玩——或者说互相陪陪?反正就是那一套,你知道的。”盖博斯脸白了,做完的胡闹、熬夜和无心吃饭让他的胃在早上十点多就开始疼痛,但是却不得不若无其事地压抑着这份生理性疼痛妥帖地安排好一切,耐心地先陪着勒克莱尔上飞机,把他送回家。

“我自己也可以……”勒克莱尔忧心忡忡,觉得他应该先去处理维斯塔潘的事情。

“没事的,夏尔。max这一会儿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你知道他的,生气的时候只会更生气。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让自己的客人稀里糊涂地自己回家呀。”

盖博斯温柔平静的态度有力地安抚到了勒克莱尔。主要是他也很难想象维斯塔潘会真心实意地和自己的队友谈真感情,于是也只以为对方是醋意和占有欲上头一时冲动罢了。就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比赛意外输掉一样,勒克莱尔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忽然情绪崩溃、被压力搞得大哭大闹,虽然那都是小时候了。

毕竟盖博斯和维斯塔潘是配合得如此好的队友,比赛回来,他们迟早还要回到原样。

于是勒克莱尔不再担心,只认真发了短信和语音给已经拉黑他的维斯塔潘解释了昨天的情况,认真道歉,等着他恢复心情后能看到。然后就认真感谢了盖博斯,向他告别,并安慰他不要太担心。

“盖比,max就是这种脾气的。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会一直记仇的……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勒克莱尔很真心。

盖博斯回给他一个温柔的额头吻和微笑。

但是他们都搞错了维斯塔潘的心情。荷兰人是真的很受伤,在回家后又抱着被子哭了两个小时、砸了盖博斯留在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后,他失去了所有力气,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因为哭泣而依然错乱着。

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从没认真想过的一切,于是爬起来用冷水冲了把通红的脸和眼睛,然后举起手机翻找汉密尔顿的私人电话。

他显然在有机会存的时候也没有存。于是他强硬地打给了红牛的工作人员讨要,让他们联系上级或者梅奔的朋友给他找。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可是在红牛里维斯塔潘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只要他不是想私下去把汉密尔顿给谋杀,不管是上天下地他们都得帮忙啊。

于是汉密尔顿在带着狗狗roscoe学滑板时极其极其意外地接到了一通来自荷兰的电话。

要知道,围场里,他和维斯塔潘几乎是互相撕咬一般激烈地竞争着冠军;围场外,他们也没有什么私人感情,收到这么一通电话几乎让他感觉天地颠倒、宇宙奇怪,事实上,维斯塔潘没删掉他这个号码他就感觉够奇怪了。

几乎是某种第六感,他瞬间感到这可能是一通和盖博斯有关的电话——于是他把狗狗从滑板上抱了下来搂在怀里、席地而坐,选择了接听。

在最初的几十秒里,他们都没有说话。汉密尔顿一边漫不经心地呼噜狗狗的下巴,一边夹着手机听维斯塔潘在那头喘气,百无聊赖地想盖比是做了什么把他给气成这样?

“你和盖博斯,你们睡了吗?”维斯塔潘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变形地问。

这傻子到现在才知道?汉密尔顿有点吃惊。不过转瞬间惊讶就消失了,巨大的愉悦席卷了他的心,让他带着点纯粹的恶意认真回答:

“你想问哪一次?法国站结束那晚?不得不说你们酒店那床是真的不舒服——”

狗狗被电话里传来的巨大砸东西的声音给吓到,一骨碌翻起身来竖着耳朵仰起头看他。汉密尔顿无所谓地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端庄迷人美丽微笑,低头亲了亲狗狗的脑袋。

“it\'sok,baby他温柔地揉了揉狗狗的耳朵,想了一会儿后又补充了一句:“gabbywillcomesoon

roscoe的世界里,盖比这个名字就等于永远新鲜的小玩具和主人的好心情,所以他开心地汪了两声表达激动,站起来舔汉密尔顿的脸,逗得他哈哈大笑。

盖博斯确实来到了汉密尔顿的家里,不过是气鼓鼓跑来的,责备他干嘛非要把事情都告诉维斯塔潘,搞得他现在真的是难办了。

“盖比,他自己打电话问我的,我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我甚至以为是你告诉他的呢,我也很难过。”汉密尔顿难得委屈示弱:“你为了他离开我,现在又要为了他和我吵架吗?盖比……”

盖博斯很快就冷静了:“对不起,路易。是我太过分了。”

盖博斯可怜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和汉密尔顿讲述了来龙去脉,他的愧疚、抱歉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汉密尔顿温柔又耐心地听着,把他的头发编成了可爱的小辫子。

“显然是max搞错你们的关系了。”汉密尔顿劝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他就会想明白的。”

“我想哄他,但是现在他看到我就最生气,还哭。”盖博斯不想逃避责任冷处理,那样也太冷暴力了。再说了过一个星期又是大奖赛周末,他不能和维斯塔潘处在这种状态里一起去开车。

“那你就问问他想要你怎么做才原谅你,好不好?”汉密尔顿叹气。

半个小时后,盖博斯举着手机哭得眼睛红红的回来了,神情还算平静,但是心情显然差极了:

“他让我滚出车队。还让我转告你‘f**kyou’。”

“哦,我可不想被他f**k,维斯塔潘粗鲁得像头野牛。”汉密尔顿优雅地放下茶碗,他今天的心情简直好到要起飞了,除了盖博斯的眼泪让他有点心疼以外,一切都很完美。

“comeherebaby,cometolewisoodboy……”他无奈地伸出手来拥抱盖博斯,哄他开心点:“你都没和我说过那个弟弟的事情。”

“我也很久没有想起来了。”盖博斯很萎靡地抚摸近在咫尺的、汉密尔顿脖子上的纹身,轻轻说:“我又没和夏尔睡觉,可是max现在就是感觉我们睡了……跳进大西洋我也洗不清了。”

“别为他烦心了,盖比。”汉密尔顿吻了吻他的额头:“他不值得。”

不,他值得的。盖博斯伤心地想。过了一会儿打起精神后还是告别了汉密尔顿,选择飞到荷兰去继续向维斯塔潘道歉。

但是他们没和好。在下一站英国银石赛道的比赛里,人们第一次见到红牛双星这么僵持的样子。赛前采访里他们几乎完全没有眼神交流,而正赛中,盖博斯平凡而主动地给维斯塔潘让道,却被对方充满火气地撞掉了一块鼻翼。

“我们都知道银石那场比赛里lewis将max撞击退赛了自己夺冠,事后却毫无歉意还大肆庆祝,引发了车迷的很多不满……而你当时完全背离自己的红牛阵营和队友立场去为lewis声援,这是不是你和max矛盾爆发的一个点?”

盖博斯嘴里礼貌地回答着套话:“不,max也坚决反对种族歧视,没有人希望舆论演变成那样,红牛上上下下都很关心路易斯……”,可记忆却又被带回到了极其不愉快的英国大奖赛。

银石是英国车手的主场,汉密尔顿能在这里夺冠,一方面是夏休期过后梅奔的引擎研发成果显著,让梅奔本赛季有点拉胯的车辆一下子拥有了宛如火箭般的加速度;另一方面则是他在和维斯塔潘的竞争中做了一些争议行为、但是受到“主场哨”的保护所以受到的判罚极轻,一点罚时送维斯塔潘退赛、还引发安全车换了新胎、重新领跑,一下子在车队和个人的积分上都追上了一大截,实在是白赚不赔的生意……这已经足够让很多车迷嫉妒、感到不公和愤怒,而汉密尔顿赛后懒得惺惺作态向维斯塔潘道歉或问好,毫无歉意大肆庆祝的表现则是让矛盾集中爆发开,社交媒体上出现大量种族歧视的激烈攻击。

红牛还不至于素质低到种族歧视,但是看汉密尔顿的笑话和在心里骂梅奔活该还是基本氛围的。可就在这种基本氛围里,出现了很不合群的自家二号车手。在比赛结束时,一边是领队霍纳在采访里义愤填膺地表示会对汉密尔顿的违规行为坚决上诉、争取增加判罚、还维斯塔潘一个公道,另一边是拿到了亚军、为红牛带回积分的盖博斯神情倦怠地表态:“我认为这就是常见的碰撞事故罢了,路易斯没必要冒着自己也退赛的危险去故意这么做。大家的情绪都应该冷静下来,不要这么上纲上线……”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维斯塔潘都退赛了、积分也丢了,你不心疼的吗?

很多红牛车迷和维斯塔潘人迷第一次对盖博斯产生了比较明确的反感,认为他平时和梅奔藕断丝连、过于客气还可以说是礼貌,现在赛季过半、冠军的争夺如此激烈,还这么拉偏架,怎么看怎么心术不正、叫人来气。

但盖博斯无所谓车迷和车队微妙的态度,在下一场大奖赛前的采访里又再次表达了对汉密尔顿的支持和坚决反对种族歧视。这一次表态被很多人视为了作秀、与梅奔的暧昧不清,不少恶意的言论诸如“盖博斯该不会是梅奔派到红牛来的卧底吧”“搞垮max这个赛季他就会回去”……

那也是维斯塔潘在将近半个月后第一次和盖博斯说话。在他们经常拥抱、互相鼓励、一起换衣服的更衣室里,他捏着盖博斯的脖子说:“你为什么不回红牛去?怕他们不要你吗?那你该试试法拉利,去陪比诺托睡一觉好了,他一定什么都会答应你,对不对?毕竟我们盖博斯是这么漂亮、迷人、随便的……”

盖博斯不想和他吵架,只倦怠地闭上了眼睛:“荡/妇羞辱对我没用。max,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好好比赛,在这个赛季继续争冠。我们需要团结一点——”

“……谁知道你是想帮我还是别的什么呢?我不需要你,盖博斯。我不需要你也可以取得胜利。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是冠军争夺者,汉密尔顿有你当狗都被我不止一次打败……我的胜利和你没关系。管好你自己吧。”

维斯塔潘的眼睛深深陷入在眉骨的阴影里,手微微发抖,看起来倒比被锁喉的盖博斯还痛苦。

同样的一面墙,同样的位置,明明是维斯塔潘自己曾经抱紧盖博斯问他会不会一直陪着自己的。

“我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

回忆和现实交织,盖博斯喘不上气,脸完全红了,激烈地咳嗽起来,这才被维斯塔潘放开。他难受地滑坐到地上大口呼吸,感觉喉咙里泛起一阵阵腥甜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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