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穿衣（1/1）
于是紫蕳坐上了男子的马车，跟着男子一起朝最近的城镇去。而读者们都被这一系列意外发生的事情给弄懵了，不知道事情是如何脱离原剧情发展成这样的，明明原著中并没有紫蕳救人这一段，也从来没有提到过眼前这个美男子的存在。原著里紫蕳被赶下太玄山后，因为没有去处只能到处飘荡，最后遇到仙门的一个散仙，那个散仙见他根骨奇佳，觉得一个精怪能有这样的造化也是难得，便破例将他收为徒弟，他才顺利进入师门。可是现在她们见到的并不是散仙，而是一个凡人男子，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难道在她们出现的那一刻，小说里的世界就已经产生了蝴蝶效应？
她们谁也找不到答案，眼下只能随着紫蕳跟男子进城，走一步算一步吧。
紫蕳上了马车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出神，似乎浑然不觉车里还有另一个人一样，也不主动说话，幸好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这辆马车的主人并不介意他的无礼，而是从马车里的衣匣子里取出一件白色的衣袍，转向他温和地问道：“虽说少侠是修炼之人，应该不会轻易感染风寒，但是以防万一，少侠还是披件衣服吧。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穿在下的衣服凑合一路，这件衣服还是干净的，等到了城里在下再给你买几件新的衣服。”
紫蕳作为天道之子，对衣食住行都是无欲无求的，并不介意衣服是不是新的，见男子递上衣服也是一片好心，他就很干脆地接过穿上了，穿好之后想了想，才轻轻地动了动嘴皮子说道：“谢谢。”
男子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他的身量实在太小了，成年男子的衣服对他来说过于大，加上他本人也不怎么会穿衣服的样子，就是随便往身上一裹，穿得歪歪斜斜的，领子连锁骨都遮不住，袖子把他的手掌都盖过了，衣摆拖在地上，看起来十分邋遢，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这样被他糟蹋了。
好在男子并不在意他这样糟蹋自己的衣服，反而见他不会穿衣服，还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去，亲自帮他将衣领整理好，又系上了腰带，然后拿出一根白色的发带，将他散落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发髻，经过这一番打扮，紫蕳看起来终于人模人样了不少。
而紫蕳丝毫不觉得男子帮他穿衣有什么不妥，男子帮他整理身上的衣服，他就大大方方让男子帮他整理，男子帮他穿好衣服后，他也感觉到舒服了很多，好奇地抬起手东看看西看看，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情，这才不紧不慢地又说了声谢谢。
这个人类男子看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应该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公子，平日里应该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穿衣梳头的琐事，但是给紫蕳做起这些事的时候完全不手生，也不介意自己给紫蕳当了回丫鬟，可以说是脾气好过头了。紫蕳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他脑子里阅尽各种纯爱文的读者就不这样觉得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眼前这个人类美男子是不是也被她们崽崽的美貌迷住了，做这么多事情是不是想赢得崽崽的芳心？
然后她们忍不住有些飘飘然，她们就说嘛，她们的崽崽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人见人爱的，只有傻子才会被连梓那个冒牌货欺骗，仙门那些人肯定不是真爱崽崽。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但是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不比赵铎那个主角攻差多少，只可惜他只是个普通人，在小说里连姓名都没有，也不知道作者怎么想的，要给她们崽崽安排这么个炮灰的爱慕者。
而男子给紫蕳穿好衣服后，用很平常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紫蕳一番，温和地笑了笑说：“这件衣服似乎有些大了，不过不要紧，凑合着进了城就能换成合身的了。”
紫蕳并不觉得穿不合身的衣服有什么不妥，衣服对他来说只是身外物，穿与不穿都没有太大所谓，所以他只是一颔首，用那把清冷的嗓子不咸不淡地说道：“无妨。”
男子见他似乎不怎么爱说话，于是也不再跟他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在马车里，相顾无言，一直到最近的城里，听到外面商贩的吆喝声，男子才转头掀开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笑着对依旧一副神游天地的紫蕳说道：“到城里了。”
紫蕳这才回过神来，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大概是他这样呆呆的样子有些可爱，男子看着他的样子低声笑了一下，才对外面驱车的家丁说道：“就在这里停下来吧，我先带少侠去买身衣服。”
外面的家丁应了一声，随即在路边停下了马车，将男子扶了下去，男子下车后有转过身，对从马车里出来的紫蕳伸出手，紫蕳也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上面，借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这时天已经有暗下来的趋势，但是本朝并没有宵禁的惯例，所以街上还是很热闹，甚至有些摊子刚刚摆起来，卖吃的卖玩的，摊前聚了不少人，小孩更是激动得到处跑，甚是热闹。
紫蕳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双总是没有波澜的眼睛终于有了些神采，这还是他转世以来第一次来到人间，也是他时隔多年重返人间，眼前这一切让他感到有些恍惚。
男子见他怔住了，就低下头来轻声问他：“少侠怎么了？”
他这才回神，那双眼睛又恢复原本的无神，摇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男子也不追问，指了前面不远处一家布行对他说：“那我们先去买衣服吧。”
紫蕳点了点头，随他进了那家布行。刚进到里面，他们俩就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实在是他们俩长得太过出众，即使紫蕳身上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男子因为之前经历过一场恶战身上有些狼狈，也不掩他们出类拔萃的长相和气质。
换做别人被这么多人惊艳的目光注视，早就沾沾自喜了，但是紫蕳有着超出他这个年纪的淡漠，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惊叹一样，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店里的成衣。而男子似乎是已经习惯被人这样欣赏，怡然自得地摸着各种布料，然后对一个劲盯着他们看的掌柜说道：“有没有舒适柔软一些的布料做成的衣服，合适这位少侠穿的。”
掌柜的方才如梦初醒，连忙道：“哦哦，公子是给这位少侠买衣服是么，请到里面来慢慢挑，咱们店的布料都是从南方进的货，柔软结实又好看，少侠快过来看，喜欢哪件都可以试试。”
老板娘也在一旁一个劲附和道：“是啊，难得见到个这么俊俏的小公子，要是穿上咱们店里的衣服，那才是我们这个小店的荣幸啊。”
听到掌柜和老板娘的这些话，紫蕳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是他一样，又见包括男子在内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饶是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意思，他微微偏开视线，假装自己在看店里的衣服，不知道别人在说他。
男子似乎很意外他还会感到害羞一样，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笑着对掌柜的说：“既然少侠不好意思，那就麻烦掌柜的把店里认为合适他的衣裳都拿出来给他看看吧。”
掌柜的忙笑着应下了，去屋里面抱了几套衣服出来，笑眯眯地对左顾右盼的紫蕳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店里裁缝刚做好的衣服，小公子可以过来看看。”
紫蕳刚才被掌柜的和老板娘夸了一下，这会就有些放不开，见掌柜殷切地看着他，他只好求助似的看向男子，直到男子对他点点头，含笑道：“去试一试吧。”
他这才慢腾腾地走过去，掌柜马上就热情地拿起自己认为最好看的几件衣裳在他身上比划，见他没有太大反应，摸不准他的喜好，只好对男子说：“公子你看，小公子穿这身多好看啊，这颜色多配他，款式也很合适他这个年纪，小公子年纪正小呢，就应该穿得活泼灵动一些，您说是吧？”
男子点头道：“的确。”然后随手挑了件白色的中衣和淡紫色绣了莲花纹的圆领衫，对紫蕳招招手道：“我觉得这一身不错，少侠不妨试一试？”
紫蕳对穿着真的不挑，见男子要他试着一身衣服，他便听话地接过，跟掌柜的进屋里换上，出来的时候又惊艳了众人，实在是他的气质和这一身衣服实在太搭配了，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老板娘见了紫蕳就不住地赞叹道：“小公子穿这一身衣服实在太好看了，公子的眼光真好，”
男子也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紫蕳，那眼光里似乎还掺杂了些别的感情，看得紫蕳有些许不自在，只好低下头假装自己在整理袖子衣摆，过了一会儿，才听男子对掌柜的说：“那就要这一身吧，直接穿走。”
掌柜的连忙应道：“哎，好嘞，公子请这边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