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1)

酒入愁肠,全部化作了不用点火,就能嗖地窜上天的胆量。

苏培拍着二贵的肩膀,顺便抹掉手上的油渍,吩咐道:“孙贼们,带路,我们去小河姑娘处瞧瞧。”

二贵顿时比吃蹄膀还要积极,嘿嘿笑着往外奔:“苏爷爷,您老等一等,我去给您备车。”

徐阿水的五官,怎么说呢,像是用平底锅拍过,下雨淋了水,别人是蜿蜒流淌,他是顺流直下。

此刻他令人会直接忽略掉的脸,瞬间神采奕奕,挤眉弄眼说道:“苏爷爷,您别急,现在还早着呢,小河姑娘肯定没睡,再等等,等等啊。”

苏培脑子有点晕,却也没有彻底晕过去,属于半清醒状态,十分不解徐阿水的想法:“又不是小偷,难道还要等到睡着了再去?”

徐阿水的神情更加猥琐了,笑嘻嘻地道:“小的听人说过,灯下看姑娘,越看越荡漾。”

他伸出手指摇了摇,一幅阅尽世间美女的高深莫测状:“其实,非也非也,一定要在洗漱之后看姑娘,脸上的脂粉都洗得干干净净,就好比真金白银,做不得假。还有啊…”

啊的后面,苏培没听清楚,凑近了些听,只听徐阿水坏笑着说道:“嘿嘿,晚上洗漱之后,身上香喷喷的,穿得又少,那才够劲。”

太没品了!

苏培是男人,也喜欢看美女,自认是君子对美的欣赏,徐阿水这种,不能称作下流,而是不入流。

苏培气得张嘴骂,舌头打结没能骂出来,干脆一脚踢了过去,缓和了之后,舌头直了,他流利骂道:“滚**蛋!老子瞧不起你,君子坦荡荡,你个小人没鸡鸡!先前你还说要姑娘对你有真情,就你这狗逼德性,我看呐,你家的家谱,就到你这里为止吧。”

徐阿水屁股上挨了一脚,痛得他呲牙咧嘴,拿手揉着,不服气嘟囔着说道:“小的还不是嘴上过过干瘾而已,赌钱可好玩多了。”

苏培不想搭理徐阿水这个没品的棒槌,仰头喝掉碗里的酒,听到外面二贵已经准备好车,起身往外走。

徐阿水颠颠跟了上去,到了车边,挤掉二贵献殷勤:“苏爷爷,小的给您赶车。”

二贵被挤得差点摔下去,揪住徐阿水的腰带,不依开骂:“徐大饼,摔坏了老子,以后你就得做老子的儿子伺候老子。”

徐阿水马上回骂:“滚**,你想要给老子做儿子,老子先得看看你娘再说。”

两人你来我往骂得欢快,苏培笑得肚子都痛了,他好像回到了以前读大学,寝室哥们儿互相占便宜,争先当爹的时光。

马车哐当哐当前行,两人只来回骂了不到十句,很快就停了下来。

苏培疑惑地下了车,看着面前挂着两盏幽暗灯笼的大门,他踮起脚尖朝胡同外看,好像远处依稀的灯火很熟悉。

二贵已经窜上前敲门,徐阿水躬着身,伸手把他往门前迎:“苏爷爷,您仔细着脚下。”

苏培终于看明白,小河姑娘的院子,与他住的胡同,只隔了一条小巷。

二贵这个混账,用准备个屁的马车。马四个蹄子都没展开,来回倒腾两次就到了。

马在不耐烦撅蹄子扒地,苏培想,估计是马在用马语骂街。

拜托你们做个人吧,尽折腾你马爷爷。

苏培来不及骂二贵,门内已经传来脚步声,有人扬声在问:“谁呀?”

二贵捏着嗓子答道:“大妞,是我,你二贵哥哥,苏爷爷来了。”

苏培忍笑,真是不要脸。

二贵哥哥正吐口水抹顺发梢,声音小眼里,往外噗噗冒着春意。

门内的脚步声急促了些,大门很快被打开,大妞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福身见了礼:“苏爷请进。”

苏培瞄了眼大妞,五官端正,看上去忠实可靠,他朝她点头示意,走进院子,转头张望打量。

普通的四合院,收拾得一尘不染。天井里种着花草树木,这个时节大多已经落叶,角落里的一颗柿子树尖上,挂着两个红彤彤的柿子,像是两盏红灯笼,看上去颇为喜庆。

苏培看得直咋舌,虽然院子看起来不大,但是紧靠着贝勒府,位于京城中心,黄金地段的独门独院,只想想也知道院子有多值钱。

真是舍得啊,能与前世的大刘泡妞相比了。

一个约莫十七八的年轻姑娘站在廊檐下,盈盈福身见礼,声音如同**出谷:“苏大哥。”

苏培从心疼钱中回过神,抬眼看去。

以前见到絮儿,是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此刻看到小河,他是直接被陨石砸到头,魂飞魄散。

小河一身青布衫裙褂子,身量娇小清瘦,肌肤比胤禛书房上好的宣纸还白几分,眼睛不大不小,盈盈如水,嘴唇不薄**,欲语还休。

如青色的烟雨,又如一朵青云刚出岫。

可惜他的形容实在贫瘠,向来只会说**,真好看。

如果拿二贵与徐阿水与小河比,他们两个是一坨屎,他好一点,是一坨泥巴。

苏培终于懂了,为何苏培盛会一掷千金。

妈呀,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