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1）

观察是金光瑶最擅长的事情，于是他便靠着椅背观察周围的这些金光善的儿女们。这些人中有的长的像金光善有的却不像金光善，其中有一个还是他能认得出来的金家长老的后裔。看来金光善对这些个“儿女”并没有细查，那么水分就很大了。在他知道的范围内，金光善的子女有金子轩，他金光瑶，还有莫玄羽，以及他上辈子的夫人秦愫。从外貌上看基本上大约可以确定，金光善的子女应当不到十个。其余人全是被塞进来的，甚至他还看见了金子勋入座。

金光瑶扯了扯嘴角，大胆地把这个数字又降低了一些，喜当爹啊。金光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绿帽戴的令金光瑶这种想看他倒霉的人真的是异常喜悦。脸上的笑容不禁真诚了一些。

想起秦愫，那个陪伴过他一段时间的姑娘，她陪在她的父亲秦苍业身边，金子轩这位准少主的生辰，金光善的这些得力手下来的很全。金光瑶远远看了秦愫，一杯酒水下肚，在心中自顾自与她告别，这辈子找个好人家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很快，席位都渐渐坐满，生辰的主人公们登场了，金子轩坐进属于自己的位子里面。金光善与金夫人入席。轮番说过一些场面话之后，就开始念礼单，金子轩耳朵还挺灵敏，他敏锐地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金子瑶。这又是他某一个弟弟吗？

回过头望望那一片的席位，真被他看到了一位陌生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俊秀机敏，穿着金星雪浪袍，眉目间与他有几分相似。若眉间点上朱砂想必更加姿容绝艳，金子轩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新的弟弟，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新来的。全是因为金子轩智商还在线，他也觉得他一群兄弟姐妹大部分全是假的，真真假假混合在一块，他也不太能认得出来。而他爹金光善又显得无所谓，说全给他做玩伴了。并没有很认真的确认对方的血脉，是不是反正家主之位已经定下。有钱养几个闲人也没事儿。偶尔有真的，也像下人一样贴近他妄想跟他搞好关系。金子轩这个人也直，他不喜欢这种有目的的虚假的接近，所以一向不太理这些人。

而这位新来的金子瑶，他都不用查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因为确实是跟他和父亲都很像。不等他细想，身边又贴上来一群人，金子轩面色一下子就凝固了，隐隐有些烦躁。金子轩尽量忍住，等到礼单念完，宴会开始后，偷偷离席，问就是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金光瑶又等了一会儿见大多数人都走了，才起身离去，带他来的掌事正在同宾客说话，他就直接回了来时的房间。那两位服侍他的侍女还在。兰陵金氏不同于清河聂氏和姑苏蓝氏，每一位内门弟子都配有两名侍女，有的还是外门的女性弟子们。在他成为家主之后，就整个遣散了这些侍女，想留下的去做了金氏弟子，有一技之长的做了各种杂务。不想留下的给了一笔银子全部送走。养不起这么庞大的人口，没什么必要，太过奢侈还耗银子，彼时他自己拿这部分银子去修建瞭望台，小世家不肯出钱，他只好先拿大头，之后出力也一直最多。不仅仅是削减人数那么简单，整个兰陵金氏都跟着勤俭用度。

这两位姑娘见他回来，忙倒水递茶，金光瑶接过茶盏，轻轻辍了一口，嗓子舒服了许多。他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侧一位稍高些的姑娘回答：“公子，我叫兰心。”右边的姑娘期期艾艾地道：“我叫罗羽。”

金光瑶叫他们不必拘束。见前面眉目温柔长相可亲，罗羽很放心大胆地往凳子坐下，兰心也慢慢悠悠地坐下。

金光瑶已经对她们有了大概的印象，兰心比较稳重，罗羽是一个怕外人却自来熟的小姑娘。两个姑娘背脊挺直，身上有着淡淡的灵气，显然也是外门的弟子。

金光瑶拿过桌子上的点心分给她们，两人道谢。“可以给我讲讲金家的事情吗？我初来乍到，什么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以后碰到别人难免有些尴尬时候。”金光瑶向来审时度势，能让别人觉得舒服，哪怕什么都不清楚，大多数时候都能很好的化解一些尴尬的局面。他此时更是拿捏住了有些小心局促又温柔善良的少年形象，他长相又很占便宜，两个姑娘其实比他大了两三岁，就更加惹人心疼，令姑娘们母性泛滥。

兰心都想揉揉他的头。

罗羽嘴皮子还是利索的，叭叭就说了一大堆。“金家其实没什么别的，金夫人对子轩公子以外的公子们非常不喜欢，见到了最好避开走，因为夫人总是会拿一些由头去惩罚一下公子们，有一次子勋公子借着子轩公子的名头去讨好夫人被夫人罚了戒鞭。所以跟子轩公子打好关系挺重要的。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去找夫人。”

兰心补充到：“其余的人公子也不要怕，有些人心思狭隘，嘴上不干净，公子只管狠一点，若是动手了也不要紧，我跟罗羽实力在女弟子里面也算上等，一般不会输的。老爷从来不管这些事情，只要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夫人更是看乐子。下人们若是有苛待的地方只管跟掌事讲。以下犯上这种事情在金家是很严重的。子轩公子人不难相处，只是有些要面子不坦诚”。

聊着聊着时辰也晚了。金光瑶让她们退下去，或许是不常跟别人假笑了，今天这些事竟然让他觉得罕见的有些累。

他脱下外衣埋进被褥里面，留下一个黑魆魆的发顶在外面，他睡觉喜欢盖头睡，但有时候会呼吸不顺畅，就稍微扬起脑袋露出口鼻。同他身体放松的状态不同，心思却百转千回想了很多东西。

看来真的有些事情不一样了，这不是他经历过的世界，什么会变什么不会变压根摸不准，他之前以为过程会变结果不会变，可是他却没有从金陵台摔下去。那么什么是过程什么是结果？他是要继续在这儿待着还是要偷偷离开去蓝家找蓝曦臣，金光善不一样了，那蓝曦臣还是他认识的蓝曦臣吗？如果留在这里，那接下来的日子要做什么？射日之战还会不会爆发，说起来他没有听说岐山温氏的一些不好的言论，岐山温氏的作风怎么会这么低调，是不是因为距离远信息不流通而造成的还需要他再进行求证。他还想去栎阳找成美，还有，聂明玦……

一想起聂明玦，金光瑶整个眉不自觉的有一点皱，轻哼一声，聂明玦，真当你我怕你，要是再口出不逊，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我可不会再留下能给人查出来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