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1）

“好刺眼啊。”小孩嘟囔着。他睁开眼睛就有一点恍神，许是太久没有接触过阳光。

有一位既美貌又有气质的妇人含着眼泪朝他笑笑：“阿瑶醒了？头还疼吗？饿不饿？”

小孩愣住：“娘……”

“哎，娘在，阿娘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好好休息。”美妇人摸摸孩童的头。

金光瑶看着妇人走远，不可置信的又看看自己的手脚，半响，突然笑了，这老天竟也会给他这样的垂怜吗？

好像过了很久，又确实是一睁眼就来到了这儿，以前的记忆记得还清楚，可感觉却已然不再深刻。看到了母亲之后，突然，对他来说，过去不再重要。

床边放着一小碗温水，金光瑶撑着小小的身体拿过来辍了一口。觉得嗓子舒服多了。他应当是发烧了。

他在床上把那碗水喝干净，孟诗就端着一个小碗进来，他呆呆地看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孟诗见他不动以为他还没恢复，急忙去探他额头，很正常的体温。金光瑶看着母亲漂亮的面庞上有一种憔悴但是却面对他笑的温柔。金光瑶朝着这个担心自己的人笑了笑。

“娘，我没事。”

孟诗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又开始喂他吃饭。金光瑶享受着太过久远的母亲的陪伴，再次找机会看了看自己的六头身。他太小了，没有办法帮母亲做什么，现在在孟诗眼中依旧是个需要喂饭的小豆丁。还没等喂完饭，孟诗就被叫去了有客人来了。孟诗本想拒绝，但看了看孟瑶已经有些红晕的脸色，不复之前的苍白。这次生病她攒的积蓄被消耗了很多，她还要给孩子买书供孩子学习。孟诗哄他，阿瑶乖，自己吃好不好，娘有事出去一下。金光瑶点点头，他也不想让母亲去接课，有些人手脚不干净，动手动脚的。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待人出去后，金光瑶端起粥认真喝干净。重来一次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起码修炼方法他心里已经有了些许计较，再也不用练那些没有效果的假的册子里面的功法。只要实力上去了，那弄到钱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就是这六头身让人高看不了，甚至会有些轻视。在有足够的身高之前，得想想别的办法，就比如说。

金光瑶盯上了来孟诗这儿的顾客，他身法灵活从人群里穿过，顺走了这些人的钱袋子，他穿的不算好，在人群中也不是很惹人注意。他想，对孟诗不太客气的人。他下手真的是毫无愧疚感，对渣滓们丝毫不用客气，一般雁过拔毛，一点不留。

虽然这玩儿意来钱快，但是五六次过去之后，这片儿有偷的信息散了出去就不太能简单得手了。因为被收的隐秘。不过已经得到的也差不多够一段时间的日子了。只是他不能交给他母亲，会让孟诗起疑心。他把钱藏好，去了一家比较远的书院做了书童，给的工钱聊胜于无也只能够买一些零嘴。这是一份好工作，对孟诗来看，工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孟瑶接触到了书，这很好。于是金光瑶分批将这些钱当做工钱一小笔一小笔地给了孟诗，孟诗只当是雇主大方，不曾克扣银钱还多给了些许，甚至做了些点心作为感谢让孟瑶带给对方。当然都被金光瑶吃掉了。

那户人家看着他吃的，没有过多注意，对于他们来说，点心着实稀松平常了。

金光瑶同母亲的生活一点点地在变好，虽然不算富贵，好歹温饱就医没有问题。当然金光瑶也不像小时候那样频繁的生病了。修炼方法起了效果。而他平时要么不出门要么就去外面练武，过的充实。那些异样眼光的人很少能找得到他的麻烦。找过麻烦的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他顺了点儿钱，然后就回很长时间不来。金光瑶眯着眼睛想，又不是什么富贵人，装什么大尾巴狼。

偶尔也有些客人会对孟诗动手，暴戾粗鲁，金光瑶就找机会丢一些小石子儿什么的，他的力道已经不是常人可比，当时就会头破血流，不过众目睽睽，一两次可以，多了就惹人生疑。于是这些人过一段时间后总是会断手断脚出事。

日子就这样过去，等到金光瑶有些身高的时候，他就买了面具改了声线去接一些活儿，赚的不少，已然被金光瑶想法设法地送到孟诗手里。可手上还是留着一大笔，他生出了一个想法。他开了几家铺子，虽然是小本经营，盈利却很快，销售方法好。于是他一口吞下了那个青楼。他把孟诗所在的青楼产业买了下来。

于是孟诗的日子好了很多，新来的神秘老板不用她接客，只用她表演才艺，请了打手来对付有些手脚粗鲁动手动脚找麻烦的客人。虽然是看护，但其实有些人碰到这类型的客人他们压根不会管，被严密保护的，只有孟诗一人。她气色眼见好了起来，她本来就很漂亮，只是沉重的生活担子压在她身上，又每天受到骚扰与胡搅蛮缠的动手的人，让她神色憔悴，毫无尊严。不用她烦心与待客的生活，让她逐渐放松，精神也不那么紧绷，周围以前阴阳怪气的妓子也不再招惹她甚至隐隐攀附，然而孟诗并不会理这些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任她们使劲。

生活好过了起来，孟诗就喜欢盯着金光瑶读书当然有了盈利之后，金光瑶也不用再频繁出门做工了，于是他便在房间里看书。享受这段有母亲陪伴的时光。

然而老天并不会太给他善意了。孟诗在他15岁时，起了急症，全城的大夫他都陪着她去看过，都没什么用，孟诗老是咯血，明明知道已经没有希望了，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是用力吞下苦药，哪怕是喝了就吐，病痛折磨，她很快消瘦了。与上辈子的母亲渐渐重合，终于在那个本该要决别的日子，闭上了眼睛。

她微笑着说：“阿瑶，你是个优秀的孩子，辛苦你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去找你的父亲吧。”

她看到了那些多出来的银钱，或许以前没发现，但是看大夫的钱那些药钱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拿出来的，结合青楼的情况，她猜到了一些事情，但她相信她的儿子。

金光瑶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克制住眼睛里汹涌的热意，他低下身抱了抱已无声息的妇人。

金光瑶将她下葬。在她的墓前放了一束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