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1）

樊翕来到开封府衙，门口衙差知道她是赵虎带回来的便没有拦截。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赵虎带她去的院子，刚推开门坐下，却见赵虎风风火火得进来了。

“樊老弟，你昨日去哪了，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赵虎那日急着去抓人，等审讯完疑犯已经深夜，以为樊翕已经熟睡，第二日再来寻人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还以为他是早早出了门。

“啊，我昨天出去找活儿干了，可惜找了一天也没什么适合的工作。”樊翕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这几日街上可不太平，”赵虎神秘兮兮说道，“我听说庞太师府里出了命案了，现在正派人在外面搜着呢，连贼人长相都没有，也不知道搜个什么劲。”

赵虎见樊翕脸色不好以为是被吓到了，又宽慰道：“你先安心住在府里，吃喝是不愁的，等包大人有空我就给你引荐，到时候也跟哥哥我一样，在府里当差多好。”赵虎自己在兄弟中排行老四，平日里都是喊别人哥哥的，所以一直想要收个小弟，也过过当哥哥的瘾。

樊翕谢过赵虎，赵虎又交代了几句才起身道别。

夜里，樊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两名小妾被杀时她就在房梁上躲着，亲眼看着两条活生生的生命被寒刀宰杀，就跟杀鸡杀猪相差无几。前一秒还流淌在血管里的鲜血，下一秒就喷洒一地，她甚至觉得有几滴飞溅到了她身上，就像追命的冤魂般时时叫她心神不宁。

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时代与她之前生活的时代是不同的。虽然人人说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又有几个天子会为了庶民斩杀朝廷大员，更何况或许在他们当权者眼中，杀几个奴才小妾甚至不算犯法，不过是家事而已。

辗转反侧大半夜，樊翕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也叫她第二日日上三竿才睡醒。

摸摸瘪瘪的肚子，樊翕这才想起，昨天下午只看着唐玉白在庞太师家大吃大嚼，自己是没半点进项的，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没进食了。

她穿好衣服，走出院子，想到厨房寻摸点吃的，可是开封府衙却比她想象的大得多，兜兜转转，竟然迷了路。她见前面一排房屋，想过去碰碰运气，可是转了一圈都不像是厨房便转身要走，谁知背后突然有人呵道：“谁在那？”

樊翕转身，见一人身着红色武官服，面目清俊，身姿挺拔，虽然从未见过可是她一眼就认出这人：展昭！

“你是何人？”展昭见对面那人不说话，只呆呆看着自己便又开口问道。

“呀，原来是樊兄弟，”这时候赵虎也从房内出来，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樊翕从门口望见屋内几个脑袋都转向了她的方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肚子饿在找厨房，只好说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想找赵虎给自己找点活儿干。

樊翕随赵虎进了房间，见一张书案后坐了一名白面长须的老者，颇有仙人之姿，老者身旁立着一名师爷，同样是风度翩翩，书案两旁站了三个大汉，个个都是虎背熊腰，想必是王朝马汉张龙三人，那坐着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包黑炭？

樊翕正想着，赵虎已经上前，拱手道：“相爷，这便是那日我提及的小兄弟，他初到开封，可是一片古道热肠，望相爷不弃，给他安排个差事。”

包公望着堂下之人，只觉有一种莫名熟悉之感，可是又想不起来，但见他面色坦荡，形容秀美，知他是个人物，有心考验，便道：“衙差倒是没有空缺之位了，不如叫这位小兄弟先做个从人，可好？”

樊翕不知道从人是什么，可见赵虎一脸纠结，心知这不是什么好差事，可是此时自己也没有别的更好去处了，便开口答应下来。

赵虎出了门才拉住樊翕直言抱歉，没想到包公竟给他安排了个下人的活计。

“没有没有，赵大哥客气了，能留在开封府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樊翕赶紧摆手说道。

如此，樊翕便在开封府衙中住了下来。每日里做的不过是些洒扫的活计，倒是清闲。相反，王、马、张、赵几人反而每日在外奔波，不知在查什么案子。

樊翕这日正在打扫院子，见赵虎风风火火得从外面归来，直接往厨房里跑，知道他错过了饭点，便也跟了过去。

果然，厨房里只剩了馒头咸菜，赵虎也不讲究，只拿了两个馒头夹着咸菜便开始吃起来。樊翕也帮做饭的刘嫂打过几次下手，见状赶紧点起灶火，给赵虎炒了一盘小葱炒鸡蛋来下饭。

“没想到樊兄弟还有这手艺。”赵虎边吃边赞不绝口。

“只是看刘嫂做饭学的，真的不算什么的。”樊翕心想，不过是个小葱炒蛋就这么夸我，要是我做一个番茄炒蛋，那不都成食神了。想归想，这时候可没有番茄这种东西，所以樊翕也不会成为食神。

“话说，赵大哥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连吃饭的空都没有？”樊翕问道。

“唉，还不是那个白玉堂！”赵虎想起那人就恨得牙痒痒，“那个白玉堂不服展大人被封御猫，所以在京里接连做了几件大案，官家定限叫包公到时务必抓住那人，这才害得我们几人日夜寻他。”

原来白玉堂也在东京，看来现在便是五鼠闹东京的时候。

“不知可有人见过他？按形绘图，发个缉捕令，叫百姓也提供线索不是快得多？”樊翕又问道。

“呵，展大人都与他交手好几次了，自然是认识他的，可是包公说他是仁义之士，张贴缉捕令会污了他的名声，只叫暗访。”赵虎叹气道。

“啊？”包拯不应该铁面无私吗，这算得上徇私情了吧。不过一想到这个包拯是白脸，倒也就释怀了。

“什么仁义之士，不过是个小肚鸡肠的贼人罢了。”赵虎哼道，“不到一月，他就接连害了三条性命，若是杀几个狗官还算了，可是他又不敢杀了庞吉，只拿他小妾开刀，又算个甚的英雄好汉！”

“你说是白玉堂杀的庞太师的小妾？”樊翕惊讶道。

“可不是，他杀就杀了，偏偏还留张劳什子的字条，反把他暴露了。”赵虎嗤笑道。

赵虎还在说着什么，樊翕却已经听不进去了。是了，唐玉白就是白玉堂！那人那天出现在开封府想必也是来寻展昭的，后来因为颜查散的事耽搁，这样的话，想必他还会再来，到时候看见自己投靠了开封府，也不知道会不会记恨自己。

樊翕正想着，忽然被一颗小石子打到，她这才发现，赵虎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一个白衣人此时正倚在门边，因逆着光线，看不清面容。

“呵，阿福舍了白爷我，竟是为了来这烧火做饭，倒叫我有些心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