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2）

黄昏刚过，晚霞布满了西边的天空，天上的霞光再绚烂，也不及这条街上那倚着栏杆的姑娘们唇边的笑意吸引人。

林染站在街上，看着这眼前这条街上占地面积最广楼层也是最高的建筑，秀芳阁。

秀芳阁是保定城里最大的花楼，整个保定城内无论最漂亮的，还是最有才情的，亦或是最有韵味的，更或者是最特殊的姑娘，都在这秀芳阁内。出入其中的不只有豪郑千金的富商巨贾，也有达官显贵低调而来，更有自命风流的公子哥，呼朋唤友在这里饮酒作诗。

林染仔细看了看门上悬挂的牌匾，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抬脚走入了门内。

在门口迎客的老鸨从未见过到这里寻乐子的姑娘，倒是见过到这里揪回自家汉子的泼辣婆娘。这位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和自家这花楼，无论怎么看都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这位姑娘，咱们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虽然不明白这位姑娘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但老鸨仍然扭着身子迎了上去，“姑娘怕不是走错了地方吧，快些退出去吧。”

林染拿了一锭金子放入老鸨手里：“我找李园的李二公子，我知道他在这里。”

老鸨将金子迅速地收入怀里，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对林染说：“原来姑娘是来找小李探花的啊。”

老鸨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笑容，抬手指着二楼的一处平台对林染道：“喏，小李探花就在那里，陪着他的可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两位姑娘了。”

林染谢过老鸨，就顺着楼梯步步走上二楼的平台。

老鸨看着林染的背影，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金金锭，心想这位莫不就是小李探花的那位未婚妻，这么漂亮的未婚妻都能舍得推给别人，唉，要么人家是探花呢，这份心性定力真是常人所不能及呀。

只是可怜了这位姑娘，本来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谁知道竟发生这样的变故。

这天下的男人啊，果然不可信。老鸨又摸了摸怀里的金锭，在心里发出了最后一句感叹。

李寻欢靠在平台的栏杆处，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嘴里灌下一杯酒，心里便念一声诗音的名字，念完又觉得自己不对，诗音以后会嫁给自己的义兄，是自己的嫂子，自己这般念着她的名字，视为不敬，该罚。

接着又是一杯酒灌入喉咙，义兄一定会好好待诗音的，他那般爱重诗音，诗音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李寻欢越是这般想，心中便越是痛苦，于是一杯接一杯的酒便又入了愁肠。

正喝酒喝得入神的李寻欢，忽然觉得周围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吹拉弹唱、娇声调笑还是行令作诗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李寻欢睁开醉意朦胧的眼，只看到一位红衣美人向着他的方向慢慢走来，随着这人的走近，李寻欢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诗音？不，不对。”李寻欢迅速否认自己的想法，“诗音怎么会到这里来，母亲不会允许的。那就只能是……”

李寻欢将酒壶和酒杯放下，张开双臂将坐在自己旁边的两位美人，一左一右搂到怀里，“阿染，你来啦。”

林染站在酒桌前，向两位陪酒的姑娘屈膝行了一礼：“能否烦请两位姐姐暂时离开，我有些话想和这位探花郎谈谈。若是不方便也可以留下，只是希望待会儿我们谈话时，两位姐姐可以保持安静。”

说完林染还取出了两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每一张都是一万两的，四大恒钱庄的银票，可以随时兑现。

两位被李寻欢搂在怀里的姑娘对视一眼，都从李寻欢怀中爬了出来，一人拿了一张银票，匆匆退下了，毕竟小李探花再好也没有银票来的实在。

林染在李寻欢对面坐下，抬头看着李寻欢。在见到李寻欢之前，林染有满腔怒火喷薄欲出，在心里想了千百种法子来惩罚他，务必要让他此后余生日，日不得展颜夜夜不得安寝方才能消去她心头之恨，可真看见了李寻欢，看到对方苍白消瘦的样子，林染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软了，这还是她那意气风发明媚耀眼的二表哥吗？他已经自己折磨自己了。

虽然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叹了口气，林染开口：“我不明白，纵然你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对诗音没有男女之情，可你们相伴长大，这么多年下来兄妹之情总是有几分的吧。”

“世人都说女子出嫁就是另一种投胎，谁家许女出嫁不是将男方的人品、相貌、心性、为人、处事手段品评考察许久，甚至家风是否清正、翁婆是否好相处、姑嫂是否刻薄也都是要调查清楚的。可是你呢，那位龙大爷的这一切你可清楚明白？”

“阿染，你想的太多了，义兄曾救我性命，他性情豪爽为人侠义，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诗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