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已经走了,没怀疑,说好的事呢?”

“你这破事我都不想管,你知不知道我一辅警想改报告得费多大劲儿,这怎么着得给我多加点吧?”

“两万,以后那小子再来碍你事,我保你唔——”

“哎!你小子敢打警察……哎呦!”

“快来人呐!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操你……”

“呃——”

刁小雨因寻衅滋事、殴打警察被拘留七日,被拷在地上前,他正掐着尤警官的脖子把他狠狠按在墙上,被带走时也怒目圆瞪,那模样让姓尤的看得心虚,告了病假再没敢来所里上班。

这一周里,看守的警察发现刁小雨除了饿极了才喝两口粥之外,其余时间一直缩在角落发呆,谁叫也不理,本以为他拘留期满也不会有什么大反应,谁知当大门拉开时,没等警察念完他的名字,他就撞开警察的肩膀,径直走了出去。

话说那戚大壮自从找回了丢失的二魄,人虽然清醒了,但已经不敢走夜路了,天将黑就猫进了屋,还落下了口不能言的毛病,谁问他话他都不答,整个人糊糊涂涂的,一有大动静就哆嗦,一惊一乍的可把白氏折腾惨了。

尽管家里鸡飞狗跳,白氏的胎相却很稳,她每天都会到村里的老中医那把脉,同去看病的人不少,一来二去,她家戚大壮的事渐渐成了村民闲下来时的谈资。有人说戚大壮做了亏心事,冲撞了神灵;还有人说他是怕戚然回来逼他妈打胎,干脆反咬一口说儿子要杀老子。

白氏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下肚子里的娃,从中医那出来,她又提上个菜篮子奔集市买菜去了。

白氏可以装作听不见,简黎明却不行,这一大早就有不下三伙人来到他家打探戚大壮的事。丰师傅是他们最信得过的先生,也是和人吹牛时最有力的论据,被人质疑时只要说上一句“丰师傅亲口说的”,再离谱的事也能当真。

丰亭在简黎明给戚大壮过阴后再次闭了关,他总是借此拒绝与外界交流,村民们只好转而去问简黎明,谁知道简黎明一点也没给他们面子,这次他谨记师父教诲,对来人一律守口如瓶,把这些闲出屁的人的热乎气儿给彻底浇没了。

总算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关了门,简黎明坐在木桌前摆弄卦象。

从学会算卦开始,简黎明就拿自己开了第一卦,师父问他想算什么,他小小一点,认真地说想算算自己几岁娶老婆。

当时他功力尚浅,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没读出任何和他老婆有关的信息,吓得仰天大哭,直到后来长大了些,他才逐年看出些东西。

名字带水,属猪,有泪痣。

是个男人。

两年前,他还算出了对方的生辰八字。

简黎明捏着一张写有熟悉的出生年月的纸片,眼前浮现出了刁小雨的脸。

他骗刁小雨来住店那天,以登记为由看到了刁小雨的身份证,上面的出生年月正是他牢记于心的那一日。

是他。

他终于来了。

简黎明留人心切,却弄巧成拙把人吓跑了。

他苦笑着挠挠头,收起了桌上的东西,他看了眼时间,准备出门帮师父办件事。等到他办完事回来,恰巧在村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刁小雨正从一辆驴车上跳下来,还顺走了车主的一把铁锹。

刁小雨从大苍山派出所出来,直接登上了返回汤坳村的客车,到站后,他搭了一辆村民拉谷子的驴车,抵达了村口。

下了车,他扛着铁锹往北面坡去,这把铁锹他盯了一路了,今天能不能成功全靠它。

时隔一周多,他再次趁夜踏上往北面坡的寻人之路,耳边仍旧是令人胆寒的兽鸣,可见度依然不足三米,这次他却丝毫没有动摇,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决绝坚毅。

这是他在被拘留时就决定要做的事,这一路所有人都在让他等,他听了,也信了,可真相没等来,等来的却是一个又一陷阱,他现在觉得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亲自找答案。

尽管一路他都在给自己打气,可真到了那座墓前,他还是不禁打起了寒颤,夜晚的山风透着彻骨的冷,头顶是乌纱笼罩的残月,像是又要下雨了。

铁锹的前端陷进了土里,刁小雨站在墓碑后,发白的手指死死攥着锹柄,牙关紧闭。

不能怕,刁小雨,你不能再怕了。

上次就是因为害怕,你连然哥的半点线索都没找见,这次如果再逃避,然哥的麻烦可能永远都解决不了。

不就是那个想法吗?只要试一试,就能证明是对是错,很容易的。

动手吧刁小雨,然哥在等你找他。

他只有你了,他只能靠你了。

一滴雨落在刁小雨鼻尖,冰得他打了个重重的激灵,他眨眨眼,稍稍松开僵硬的手指,朝松软的土里铲了一铲。

墓室封盖很快露了出来,刁小雨擦了把额头上的水,把铁锹的尖端抵进了盖子的缝隙,他抬起一只脚踩在锹头上沿,用了几次力,都没能让封盖移动一点。

他换了几个方向都不行,大理石质地厚重,他实在没法凭一己之力推开它,正为难着,有人打着手电喊他的名字,朝他走来。

刁小雨惊吓着问了句谁,简黎明报了自己的名字,叫他别怕。

简黎明把手电调成微光放在一旁,又把自己的工具包卸到地上,跟刁小雨说自己在村口见他来了,就跟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他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刁小雨对他充满怀疑,尤其是他刚经历了被尤警官欺骗,现在对一切熟悉的面孔都很难保持信任。

但眼下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万分纠结,真害怕墓室掀开后,简黎明一榔头把自己砸进墓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刁小雨冷言质问。

简黎明一愣:“什么?”

“我警告你……”刁小雨双手托着铁锹杆,用尖端指着简黎明,“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你要是敢动什么鬼心思,别怪我一铁锹拍死你,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怕!”

简黎明察觉到他的情绪,于是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好好,你别紧张,我就是怕你害怕才跟上来的,没想到反倒吓着你了。”他用脚指指地上的工具包,“那里面有锄头和扳手,用起来方便些。我不靠近你,需要帮忙你就说。”

刁小雨拉开包看了看,放下铁锹研究起来,他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有起色,只好向简黎明求助,简黎明尽量和他保持着距离,不主动靠近,只在需要搭把手时指挥刁小雨去哪做什么,刁小雨起初保持警惕,后来暂时卸下了防备。

封盖在两人合力下终于推开了一半,简黎明朝里面看了一眼,又扬出去几铲子土,碰到了一层深红色的绸布,他用锹把布拨到一边,又换了把扳手开始起棺材四周的铁钉。

他一边工作一边对刁小雨讲:“这墓是我老师的,周楷之曾经是我的老师,他在三年前自杀了,是我亲眼看他下的葬。这口是新入的棺材,不久前周老师刚刚办了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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