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有了爹娘(2/2)

“没事,我到处晃晃去。”

“去吧。”

猜想二铃应该去地里了,今天人都在家,怕是不放心。黄狗散着步向地里走去。大老远就看到二铃,一个人孤零零地发着呆。

“想什么呢??”黄狗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面前,是真真正正地吓了她一跳。

二铃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嘴里还是说着“无事”。

黄狗拿着一把小板凳坐在她的身边,像平常一样同她说话:“前两天爹还同我说你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可有看上哪家公子?让兄弟我先帮你把把关。”

二铃地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原以为自己能忍住,还是被他的一句话击穿了。

而黄狗看到她哭吓了一跳,依然不知道问题在哪,“你哭什么呢,这不是好事吗?”

二铃不知黄狗是真傻还是装傻,不再理睬他。任他说什么都低着头趴在自己身上。

黄狗是她的青梅竹马,如果不是认亲,那她是不是可以嫁给他?这几天,她一直都被自己的这个念头侵扰着。她早已对他有了越界之想,如许多乡村男女一般朝朝暮暮、两小无猜,她说不出来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恋还是习惯,不曾有人像黄狗这般对自己好,他从未因自己是女子而瞧不起她,从未因自己无知而露出鄙薄,更没有用纲常约束过自己,他会教自己读书写字、说一些奇奇怪怪又有趣地话。

可现在偏偏与他成了的“亲姐弟”。

二铃的心思在哭过之后就自己断了,是不可能再让它生根发芽的。黄狗也永远不会知道她有过这样的念头。

二铃侧目看着黄狗,这少年目色盈盈似水,脸色如羊脂玉般滑润,明明有着如此容颜,却为何生在贫寒人家,让我这凡俗之人也动了不该有的念想。

黄狗看着二铃缓过了神,轻声细语地对她说:“我只是换了个称呼,其他的和以前没两样儿,哪有值得哭的地方。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你弟弟对你的好永远没有变!”

就算说的再信誓旦旦,二铃也还是愣坐在那发呆。看来,黄狗大概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上辈子为什么单身了二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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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黄狗所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称呼,其他的什么都没变。这不鸡刚叫,天都没亮就得起,空气中还有些湿寒。今日要去方府送瓜,因为量大,养父叫着全家人都去了瓜田。看来这一天有得忙了。二铃自上次之后看起来没什么事儿,就是更不爱说话了。一个人沉闷着摘瓜,也只有二黄时不时地去她旁边转悠几圈。

“狗子,今天看来得拉两板车,你先同我去一趟吧。”养父装完满满一车,看来剩下的是装不下了。好在方宅距离不远,两个人推着车走也就两刻钟左右就能到。

“哎,来了。二铃去玩吗?”黄狗有些讨好般地问她。

二铃背对着他摇摇头,话都不说。

“那我走了。”黄狗转过身朝着养父走去,心里实在是搞不清什么状态,有些闹心。

养父目睹这一幕后,看到黄狗就直接说了一句话:“你别搭理她,没啥事。”

黄狗一听,还有些惊喜地问:“爹,你知道二铃怎么了吗?”

养父没有直接回,只是说:“你别管她,最近我和你娘给她物色郎君呢,等把她出嫁了就轮到你成亲的事了。”

黄狗满头黑:“……”

这说着说着怎么又到我头上了……我不娶!

养父同他一人在前拉扯,一人在后推,走得不快,好在时不时得还能聊聊。说着话觉得轻松一些,没一会儿便到地方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来到方宅,大老远就看到了朱红色的围墙,一眼望不到头。两人推着板车来到后门,这里是方宅奴仆日常出入的小门,刚敲过就有人打开,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看门小厮。

即使如此,那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张父客客气气地说:“有劳小哥儿,我们是村里来送西瓜的,林管家在吗?”

小厮向他们身后看了一眼,依然冷峻地说道:“你们稍后,我去通报。”

“哎,有劳了。”父子俩刚到门口,浑身还冒着热气,像是被放在蒸笼里快要蒸熟一般,只能静静地等待恢复平静。可这辰时的太阳也不是好惹的,愣是半天没有消暑。

等了约莫一刻钟才见着门又打开,还是刚才的小厮领着一位少年走来,少年看着与黄狗差不多年纪,看得出来他刻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不过稚嫩地五官还是出卖了他。少年早已换上了方府管家的衣服,一身深蓝色麻衣还绣着荷花,那是寓意君子要“出淤泥而不染”,是希望他这管家做的清正、坚贞。

林碧玉微微一笑,对二人打了招呼:“敢问您二位是张柏山和……黄狗吗?”在说出黄狗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略有些迟疑。许是被张父发现,先客气地回了一句:“这是小人的儿子,名张扬,诨名黄狗,让您见笑了。”

林碧玉快速地对着黄狗上下打量了两眼,也颇为客气的回话:“令公子一表人才,连名字都这么个性,不同于常人。”

黄狗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气场十足,到底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就是不一样。

林碧玉对着小厮说了一声:“把瓜都搬到做饭院子的偏房,小米,你负责记数。”众人听了管家指挥,各忙各的去。张父一看,也想着上去帮忙,被林碧玉止住:“张大叔,还有张扬兄弟。进来喝些水吧,这些让他们来就行了。”

“那、那有劳了。”张柏山早已累的喉咙冒烟,早就想喝些水,看到这林管家这么体贴,还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坐在院中,林碧玉又看了黄狗几眼,都被他当不知道忽视了。

还是林碧玉没忍住,先开了口:“我看公子长相纯真,眉宇间却没有一丝懵懂之气,真是好生稀奇。”

一口冰凉甘甜的井水下肚,沁人心脾,浇灭了翻滚地热气,也浇灭了心里的虚火,黄狗这才笑盈盈地看着林碧玉回答:“林管家客气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不过是早早地知道了生活的不容易。”

“嗯,可能如此吧。”林碧玉听出了黄狗的敷衍,自己也不再多问。

“你来了。”

一句话吸引了在坐的三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方彦昊大步流星地从偏门穿过入内,眼神却一直盯着黄狗,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掩饰不住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