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讨论（1/1）
众人落座，马大爷为他们沏好茶，随之坐下。
却见马大爷随手捡起扔在沙发上的扇子，一面扇着风，一面把事情梳理清楚，“我刚听志骥说的，大致明白了你们争执的点。是不是厂里效益不佳，志骥和天成想出一个计划，但这计划需要祐泽帮忙？”
“对，”叶志骥颔首，“本来我是想找外商投资，没想到那外商要求厂里换掉老师傅，重新招聘一批新的工人。要么辞退老师傅，要么厂子倒闭，我也憋不出更好的办法。可早上去完严大爷家，我就后悔了。”
他道：“恰好这时天成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和我谈了谈，突然间就提到代言的事。我听天成说，祐泽之前吸了一些粉丝，就合计着请祐泽做代言——”
话语一顿，他改了口，“谈代言还太早，毕竟厂子能不能撑下去还是个问题。总之，就是厂里请祐泽做个广告，推广产品。与此同时，我也努力给祐泽提供曝光机会，帮助祐泽提高人气，从而吸引更多人来买厂里出产的乐器。”
听到这里，马大爷狐疑地瞅着他，“这法子行得通吗？”
“行不通又如何？反正我后悔了。要我再像早上一样，挨家挨户去和老师傅说辞退的事，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说着，叶志骥摸着口袋，扒出一根烟，正准备抒发下难得的文艺心情，“啪”的一声，叶建国一巴掌拍在他拿烟的手背上。
似曾相识的训斥声从叶建国嘴里冒出来，“这么多人面前抽啥烟？祐泽说了吸二手烟危害大，你是想让我们这些人吸你的二手烟？”
又被教训的叶志骥悻悻地把烟塞到口袋，小声嘟囔着，“都吸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什么危害。”
“说什么？大声点！”
叶老爷子一瞪眼，叶志骥立刻举起双手，“爸，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自个抽的烟，自己吸，绝不让您的宝贝徒弟吸到一丢丢的二手烟。”
“这还差不多。”叶建国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彼时，王祐泽抿了一口茶，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充斥味蕾的清香。
刘天成学着他的样子，也喝了一小口茶，觉得不过瘾，又一口气饮尽茶杯中的茶。
一旁的马大爷注意到这两人，感叹一句，“看祐泽和天成喝茶，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东施效颦。”
语毕，他问王祐泽：“祐泽小娃，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对这计划持保留意见，”王祐泽放下茶杯，提出几个问题，“首先，我能不能在娱乐圈里出头？”
“当然——”刘天成甫一开口，就见王祐泽摆出制止的手势。他只得住了嘴，默默听着。
王祐泽提出第二个问题，“其次，即使我在娱乐圈有一定人气了，会有粉丝因此去下单买乐器吗？毕竟乐器这东西，不是人人必需品。”
“最后……”王祐泽瞧了瞧叶志骥的脸色，歉然地提出第三个问题，“小叶哥，这计划的实施需要时间。这时间，我不敢保证。”
换言之，提高人气需要运气和时间，薤露民族乐器厂能否坚持到那时候，还是个大问题。
三个问题过后，众人都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叶志骥的脸上已经出现颓废之色，喉头里的那句“试一试”怎么也吐不出来。
然而他不说，有人说了。
那刚才分析得有条有理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祐泽道：“可是如果没有更好办法的话，我认为这个计划可以尽力去试一试。”
霎时，四双眼睛四个人齐齐望向他。
“小叶哥，厂里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王祐泽提出第四个问题。
叶志骥如实回答，“不依靠外来资金，能坚持到今年年底。厂里之前主要接对外出口的单子，后来产量赶不上订单约定时间，渐渐地就没人来联系。”
“之前也有想过缩小规模，走精品定制路线，可一方面我们厂在国内品牌知名度不高，斗不过大厂。另一方面国内有众多的乐器制造个人作坊，口碑干不过私人化的作坊。”
道此，叶志骥停顿两秒，似是想到什么，补充说：“不过之前倒是有人找我爹定制做埙，虽然单子少，但开出的价格相当可观。”
刘天成一听，迅速联想到他发布的微博下面，个别粉丝在底下问着埙的牌子，说是也想进一个，当即发声：“要不我们就走精品路线！祐泽有了知名度，厂子就有了知名度，至于口碑……知名度有了，新顾客有了，只要制作良心，不愁没有口碑。”
“最重要的是，走精品靠的是手艺，那些老师傅可不就成宝贝了吗！”刘天成一拍大腿，“我可真他妈是个天才。”
登时，叶志骥一扫颓废之色，打起精神顺着这条思路道：“没错，不仅如此，厂里也不用再花大价钱买设备，雇人再开新的生产线。”
王祐泽补充询问：“网络销售得跟上，小叶哥，你有开网店吗？”
“开了，请人打理一段时间，看没什么生意，就扔那充作一个失败案例。”
叶志骥回答完，刘天成紧跟着接道：“现在赶紧开起来。最好到猫宝上买些水军到贴吧啊、微博超话啥的进行洗脑宣传，说不得就成了载进网店历史的起死回生成功案例。”
“猫宝上得花多少钱啊，”叶志骥摆摆手，“我有个兄弟开了个工作室，专收钱干这些的，我让他便宜点打五折算。”
“花钱买水军不太好，我们用产品说话。”王祐泽否定了这种宣传方式。
另外两人一看他眉头都蹙起来了，马上转了口风，将雇佣水军的想法击毙。
随之又谈起了另外的宣传方式，
接着，客厅里又传出三名年轻人激情高昂、充满希望的谈论声。
马大爷和叶老爷子在旁边听着，乐呵着喝茶。
特别是对于最早办厂的叶建国而言，即便他听不懂三个娃娃嘴里的一些名词，却也知道，他们都是在为挽救薤露民族乐器制造厂而努力。
只这份心，足以令他老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