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我们所见之事(二)(2/4)

有人坐车他就抽烟提神,没人坐车他就喝酒睡觉。

用嗜好品麻痹自己,甚至有时人和马的饭钱都拿去买烟买酒。过着日复一日没什么改变的生活,没有对于未来的期望也没有任何长足的理想。如此下决定又如此过活,眨眼之间便已经过去了半生。

天空中小雪缓缓飘落,兴许是新年时别人家的热闹触动了他,兴许是被这个雇用自己的团队的青春活力所感染,变得话多起来的车夫连有无听众都不怎么在乎,自顾自地说了自己半生的故事,又抱怨起了各种生活中的琐事。

“所以说,我们也得过日子啊。教会的大老爷们觉得烟酒不好不好,得节制什么。可用得着来为难我吗。”北部口音浓郁的拉曼语说不上动听,而且他一开口烟臭味就一直跑出来。虽难以与辞藻华丽的游吟诗人讲述的故事相比,但在漫长的旅途之中倒也能算是一种寂寞消遣。

并且其中的一些内容确实也值得一听。

“是啊。”坐在靠前位置的亨利随意地附和着,这种赞同显然是孤独的老头儿所不常遇到的,因此他热情高涨,话说个不停。

年过60的车夫身材十分矮小干瘪,充沛的经验让他明白准确的挥舞鞭子的时机。时不时响起的“啪——”“啪——”声催促着同样干瘪瘦小的老马们费力地拉扯着对它们而言过大的马车向前迈进,车轮滚动在被半融的小雪打湿的泥土地上印下了深深的痕迹。

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算快,若非车夫烟草的臭味这种缓慢摇晃结合冷空气足以让人昏昏欲睡。

“他们要管制,就叫那些贵族老爷们去遵守就好了!”明显并无多少信仰之心的老车夫抱怨的原因是烟草价格几乎翻了一倍,导致他只能少抽。这种嗜好品在帝国境内主要是北部较为流行,但产地却在更加温暖的南方。只能靠陆运和海运供给的烟草是极易受到关卡检查的货物,而这一次出手的便是白色教会的宗教裁判所。

——虽然这本不该是他们的管辖范畴。

临近新年原本运输了一大批烟草的商人在路上被拦截,之后被教会的人员索取大量的“赎罪金”。因为贩卖这样的嗜好品是堕落的象征,商人们不仅要给帝国贵族们交税还得向教会花钱购买他们的赎罪券才行。而想着大赚一笔所以把资金全都拿来买货的商人无法付出这笔钱,在苦苦哀求了等贩卖后再补上无果后,他不光商品被全部没收还欠着教会一大笔钱。

而那些被没收的烟草转手便以两倍的售价出现在市场上,对它们产生依赖的老车夫没得选,只能掏出仅有的资金买下来。

将那些描述过程中的抱怨和脏话排除掉之后,他絮絮叨叨讲了快有半个帝国时辰——即一般而言一个小时——的内容就可以总结为以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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