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关于墨如渊(1/2)

两人凑近,几上赫然是一个拖字。

四目相对,还是秋水无痕先回神,抬手扫去桌上的痕迹。

道:「你下去准备准备,事后就这么办。」

「知道了。」

诗断肠颔首,作礼而退。

送走众人,此时秋水无痕更是了无睡意。倒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时而沉吟,时而惋叹。

时而,怔怔出神。

思来想去,他关了房门布下阵法。

随即坐到椅子上,盘腿结印。

紧接着元神自身体里走出,回眸看了眼肉身,然后飘飘然的出了春秋翰墨,来到洗砚台。

人还没靠近,屋里的人就发话了。

「进来。」

「是。」秋水无痕略微迟疑,缓步踏进屋内。一见眼前的男人,不禁两目酸涩,作礼道:「师父。」

墨慎终将之扶起,而后来到神龛上点一柱香,道:「见到禅那与五贼了?」

说罢,转身示意徒弟坐下讲。

他这香,也是个宝贝。

魂魄受之有益,元神也是相同。

难的回来一次,他还是心疼自家这个徒弟的,虽然如渊的事很遗憾,可他这个弟子已经做的很好。

自然,不能再责怪。

秋水无痕即便知道是为什么,然心底仍免不了愧疚。师父打他骂他一顿,他还好受。

可师父什么都没说,又点起香。

让他愈发自责,点了点道:「是。

如渊……」

「如渊是他的天命,会有这种局面不是你造成的,你无需自责。」

「可是,他……」是您的儿子,您唯一骨肉。

我是师兄,却没有保护他。

墨慎终走到一旁坐下,看着神龛上供奉的排位,金光闪闪,每一笔都那么刺痛,道:「为师以送他入轮回,挨人间的日子走完,时机一到,便可设法重新度了修行。

届时,自有相会之日。」

秋水无痕听罢,这才好受些。

转而想起墨如渊身系天命,他的魂魄不在,那为何八风岛的封印还是被迫?

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墨慎终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淡淡的泯了一口茶,丝丝苦涩萦绕齿间,在荡出一点点回甘。

如同人的一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是与苦相伴,便是晦涩常在。在被种种搓磨够后,突然开悟,有了那一甘扫九苦的滋味。

道:「是如渊常年养在身边的纸人,他日日受其滋养,又得笔墨神韵,气息早已与之一般无二。

此回,便是他替了如渊。

为师方能将之带走,送入轮回。」

秋水无痕吃惊不小,然面上不敢表露丝毫,只道:「如此,他岂非从一开始便是为师弟找来的替身?」

如果是这样,纸人的来历恐怕也不简单。

墨慎终是了解自家徒弟的,所以有些事并不打算瞒着他,道:「然也,你师母当初发现有孕在身,那时,为师便知道有这么一天。

为人父母,自当计之深远。

为师也不例外,故那段时间经常不在洗砚台,讲是出去游历,其实便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有无解救之法。」

闻言,秋水无痕回想起当年。

师父得知师母有孕欣喜非常,然很快就一个人独自出门。他们这些弟子也不让跟,只让他们好生照顾师母。

时间一晃便是几百年,待到临盆之际,已至千年。

道:「师父找到了?」

「嗯。」说起来,墨慎终仍然心怀感激。若无那人相助,何来他们父子千年来的天伦之乐,道:「吾在外苦寻数百年,拜访高人奇士,求解救之法。

无奈,不可得。

后来,你师弟快降生。恰逢八风岛与欲海天之以臻白热。那时吾便想,如果大战尘埃落定,还没找到,吾认了。

如果天不绝墨家,就让吾找到。」

「后来,大战尘埃落定,吾心灰意冷,而你师母临盆在即,吾便放弃寻找。却不想途中遇到一人,他见为师其情堪怜,便授纸人一法。

嘱咐吾火速赶回洗砚台,取新生儿之初血三滴,滴入纸人。胎发一缕,同为灰烬,即灰烬中可得纸人一道。

取之,贴身佩戴。

复以笔墨书写典籍,每日喂食,久之自成。」

「世上竟有如此奇人?」

墨慎终苦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足为奇?

不过吾等,见识浅薄罢了。

自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切不可大意。」

「师父可知那人姓甚名谁?仙乡何处?」得知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秋水无痕好受不少,如此,他便可专心应对接下来的事。

不然,心头总是挂着。

「师父哪有那种福气,有缘相遇已属难的。

待吾收下纸人,对方早就离去了。」

墨慎终想起那时的场景,兀自摇头。

那样的神仙风流,想来不是此间所有。大抵是哪位高人下界游玩,见他可怜便伸手拉了一把。

忽的,他转眸看向徒弟。

道:「说吧,你不在春秋翰墨坐镇跑回来找为师,是有什么难关了吗?」

秋水无痕摇头,抬眸看向墨如渊的灵位,道:「没有,只是近来事多,放心不下。

想来看看师父,一会儿就得回去。」

然师徒做了多少年,墨慎终还能不懂他?

道:「怎么,同为师不能讲?」

「不是。」

「那就直说,大丈夫顶天立地,除死无大事。」

「我……」秋水无痕话到嘴边,几番吞吐,却是没能说出,末了化作一声长叹。

唉……

墨慎终啜了一口茶水,慢慢的放下,道:「是担心解铃人日后无法解铃,致使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么?」

「师父?」您知道?

您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管管?真的要事情,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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