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1/1)

周欣彤进组的这天言汐正在拍一场大婚戏。

女帝初平天下,联姻是最好的选择,吕相为让她的帝王之路走的更顺,忍痛退居臣之位,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另娶他人,心中不可谓不伤,却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女帝的婚礼,一直在满殿若有若无扫来的视线当中强颜欢笑。

女帝不知他心中的委屈,只恨自己一腔真心错付,为了摆脱因他失控的心思,一整场婚礼下来,她的眼神半分没有往他身上落,整个人传达给众臣的信息就是新帝对皇夫很欢喜,对此次联姻很满意,力破婚约初定时女帝想要砍了进谏联姻这个主意的大臣脑袋的传言。

新贵与旧臣在这场联姻中看似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但吕相在新贵当中的地位在这场联姻中被推至顶峰。

知晓他心意的新贵们虽然面上接受了皇夫家族所代表的旧臣一脉,但心里却将这些墙头草们鄙视的不行,在大婚后的君臣宴上,终于有不省事的愣头青跳了出来。

大婚走戏全景拍摄,累的不是表演状态,而是一整场下来的体能考验。

言汐还好,毕竟是练武的,体能这块无人能及,即使要穿着厚重繁琐的婚服去登足有五十米高的天子砎,也始终腰背挺直,脚步坚定,大半天下来不见一丝疲惫。

可其他人不行,高冠羽巾歪的歪斜的斜,一场戏走下来身形都晃荡了,尤其是饰演她皇夫的演员,出汗出的妆都带不住,热的人既暴躁又崩溃。

“现场能不能摆冰?能不能?冰值钱么?啊?值多少钱我出,这是想要把人热死算球?”

饰演皇夫的邵屿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过气小生,性格又臭又直,有颜有貌演技也OK,但就因为性格原因,得罪了不少人,早两年还红的时候人人巴结,有黑子也掀不起什么浪,这两年随着人气下滑,外界对他的评价越发不好,他能上这个戏,凭的是真本事,可外界却一票的说他是靠被制片人潜后换来的资源,把他气的够呛。

他一出声,他的助理就慌的四处鞠躬,嘴里不住赔着罪的把人往角落拉,此时大家都在休整,导演正在看航拍仪上的拍摄内容,言汐正好也在后面跟着看。

“这小子,脾气还是这么冲,去,告诉他,妆带不住就不带了,反正他素颜比带妆还能打,至于冰就别想了,这么大的场地我上哪弄那么多冰去?他想花钱,那也要有能花钱的地方,嘿,让他给我消停点。”导演边看边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说完一挥手就把人支去传话了,也不管邵屿听了会不会跳脚。

言汐听他口气,似乎与邵屿很熟,语调里都带着纵容。

事实上她的感觉没错,导演确实跟他很熟,航拍仪里有一个小细节,皇夫跪接册封大印时的心理活动,就低头接印的那么一瞬间,邵屿脸上的不耐烦几乎就一扫而过,却被导演眼尖的给抓了出来,脸上立马黑了,扯了嗓门就骂,“邵屿你给我滚过来,你自己过来看看你当时的表情,这什么表情?啊?不耐烦?你还敢不耐烦?不想娶你的帝王都没不耐烦,你一个被家族撂出去联姻的傀儡有什么资格不耐烦?你这里的心理活动是什么?你说?你来给我说清楚!”

邵屿在助理的帮助下此时已经把大婚礼服给脱了,只穿着白色的中衣站在风扇前,导演一通吼,他居然还面不改色的站着没动,只昂着下巴回了一句,“剪了就是,又不是多重要的场景,这场我就是个陪衬,你干嘛盯着我的脸看?李溪的吕相脸部特写才应该是这场戏的重中之重吧?导演,你跟我有仇?”

言汐:……

一旁站过来也跟着看拍摄仪的李溪:……

导演像是知道他不会服管一样,阴阴的盯着他哼了一声,然后拿了喇叭出来,“各部注意,灯光摄影就位,化妆师给他补妆,服装跟上,咱们把这个面部近景重新拍一遍。”

邵屿:……

言汐乍舌,看着邵屿憋屈的又重新套上那厚厚的戏服,顶着沉重的冠羽重新站在玉阶下准备重拍,“呃,导演,我……我要不要上去给他搭一下?”

导演呵呵一乐,“不用,就拍一个鞠躬接印的脸部特写,这小子有经验,我是故意磨他的。”

李溪在戏外不是个话多的人,言汐和他搭完戏后就没见他主动和谁说过话,此时却听他略带羡慕道:“导演用心良苦,邵屿哥有福了。”

导演摆摆手,一脸爱才道:“你也不错,细节处理的很好,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三个阶段的心理活动都处理的很细致,看来角色人物是理解吃透了,继续保持。”

李溪被导演夸的脸色有点红,脸上虽努力的绷住了没露出明显的笑痕,但眼里却明显的透露出了喜意,“谢谢导演,我会的。”

言汐在导演指着拍摄仪上的拍摄画面时就仔细看了,李溪在细节处理上确实很强,把那种隐忍的心痛难过给演绎的淋漓尽致,使得她透过屏幕再看时,心上都忍不住替他难过伤心,“好厉害,不愧是提名过新晋演员奖的男神。”

等邵屿臭着脸再把戏服脱下时,这场戏也终于结束了,三人难得一起收工,B组继续工作,导演也难得空了下来,于是三人一道邀了导演吃夜宵。

言汐有一个单人的化妆间,她本就不是个多讲究的人,换衣服带缷妆的一刻钟就搞定了,结果出来一看,那两个男神都还没好,导演却是转到了B组那边在查看拍摄情况。

周欣彤就是这个时候穿了一身戏服站在了言汐三丈之外的绿幕前。

她这场戏是吊威亚的跳崖戏。

B组导演是个年过40的中年女人,因为说话刻薄人又严厉,大家在她面前都不敢怎么大声说话,因此B组整体氛围一直都很沉闷紧绷。

周欣彤可能是第一天来,还没找到感觉,在绿幕前跳来跳去,就是总也跳不出那个被逼至绝境的死灰状态,这让B组导演很暴躁,整个人周身的气势阴沉的无人敢靠近。

周欣彤跳了几次不过本就着急,B组导演又阴沉着个脸一声不吭,搞得她越来越进入不了状态,偏这个时候这种状态还全被言汐看到了,一时间她眼睛都红了。

“要哭,等跳下去时再哭,你现在还没跳呢哭个什么劲?你是演员出身么?你那个最佳新人奖是水货么?啊?这么简单的一场戏你就给我跳成了这样?你是怎么试上戏的?我要不知道我们这个戏绝不是靠潜就能上的,我都要以为你是使了什么手段上的了?空有脸的花瓶,跳啊,愣着干什么?跳,今天跳不过所有人就都要陪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把大家拖到什么时候,跳!”

周欣彤被她吼的肩膀抖了抖,脸色瞬红转白,咬着牙眼泪转在眼眶里要掉不掉,全场鸦雀无声。

言汐虽然觉得副导演说话有些过了,但却再没像从前那样冲出去当一个保护者,“走吧,我们先上车等。”她如此对身边的林茉说道。

等李溪和邵屿跟着导演一起出来时,言汐还能远远的听到B组那个女导演尖锐的喇叭呼喝声,明显的情绪爆炸的感觉。

李溪一向不爱说话,上车也只安安静静的坐着看手机,邵屿却是个爱分享的,一上车就跟言汐叨叨上了,“哎,B组那个女罗刹把人小姑娘都给骂哭了,人小姑娘情绪崩了,第一天来哎~后面的戏压根没法拍了,后来还是导演安慰了两句,把这场戏压后天去了,哎哟,我幸亏没有那个女阎王手里,不然我能跟她打起来。”

导演跟后面甩手就是一个爆炒栗子,“打,打,我让你打,你还敢和人动手打,我先弄死你算了。”

邵屿一缩脑袋,哀嚎惨叫,“舅,我都跟你说了,不要钉我脑袋,我就是从小被你钉脑袋钉笨的,不然清华北大随便哪个我都能上,也不会沦落到娱乐圈里来被人整天指手画脚□□还无法还手,你就是害我的最大凶手。”

言汐:……

李溪:……

她(他)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内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