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一只咩(灵异)(1/2)

番外篇

棺木下葬那天,墓地的人不多,除了下葬人员外,就只有另外四个。

四人穿着相同黑色的衣服,西服或者休闲装,谁都没说话,都盯着往地下放的棺木。

那里面躺着一个曾搅动过他们心绪的人,但老天不垂爱,以这样的方式,以这样年轻的年龄,就与世长辞。

程皓站在几人边上,他其实早就有预感,知道不管怎么努力,多半是留不住骁柏的生命,当人真的自此消失,只空留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才知晓,对骁柏的情,怕是要比自己以为的深。

而人死不能复生,这点他亦相当明白。

恨?当然恨,要不是祁东出来横插这一脚,说不定这会骁柏还不会死,说不定他还能拥有他温热的身躯。

不过程皓微抬眸,看向祁东,瞧见他面如枯槁,受得打击不比他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替身,转眼又没了性命。

棺材落进到土里,下葬远拿着铁铲往坑里铲暗色的泥土,程皓转过身,往山下走。

在走下临近的一个阶梯时,程皓脚步忽然顿了一顿。

转目往右上方某个空旷的地方看,莫名里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程皓眯着眼盯着那里。

山风吹拂过来,拂动程皓额前几缕碎发,脖子上微感觉到一点凉意,程皓短暂驻足了一会,跟着收回视线,继续下行。

当他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时,就在刚刚他注目过的地方,空气意外出现扭曲,两个淡色透明的身影出现。

“奇怪,他竟然能感觉到你。”96两只前爪像人类那样环抱在胸前,盯着程皓离去的方向。

骁柏心中也微有疑惑,但又预感估计寻找不到答案,因此只是看了程皓背影一会,就挪开了目光。

视野中三个并肩而站的男人,身形都一动不动。

腹部被自己捅伤的地方隐隐作痛,骁柏的最后一面徐歇没能看到,从监狱后到现在,看见的就是骁柏死去苍白的脸。

徐歇拳头紧紧攥着,心脏撕裂的钝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想要流泪,可眼睛只是干涩疼痛,竟是流不出泪来。

指骨上同样有着挫伤,那是之前的夜里因难以入睡,情绪失控自残留下的。

他清楚害骁柏死亡的真正罪魁祸首是谁,他比谁都清楚。

他猛地捏着拳头,他会让那人和骁柏一命抵一命的。

徐歇朝着骁柏的坟墓退了一步,然后上半身倾下去,弯腰停顿了数秒,直起身,从祁东和易熔背后离开。

经过骁柏魂体所待的位置时,意外里,徐歇竟是和程皓一样,往骁柏和96那里斜了一眼,停顿的时间不多,但从他微变的神色,还是能看得出,他感知到了什么东西。

徐歇在程皓离去后不久,也离开了。

剩下祁东和易熔。

祁东嘴角破裂,脸上也有地方青紫,那是被程皓打出来的,当时见到他面时,程皓直接扑了上来,祁东心中有愧,骁柏是乘坐他的专机失事的,这点他没法否认,因此束手任由着程皓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有那么一刻,对上程皓嗜血残暴的眸子,他真的有一种对方就准备这样杀死他的错觉,但就在祁东准备回手的当即,程皓忽然停了手,连原本愤怒到极点的神情,都意外淡化了不少。

事情不会以程皓的停手而结束,他和程皓是同一种人,这一点祁东非常清楚。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直接证明了这一点。

程皓动用一切关系,和他对上,从里分化他公司内部员工,从外,自各个地方,攻击他的企业公司。

祁东手上堆积了很多事需要处理,抽了半天的时间过来看骁柏棺木下葬。

时间差不多,他也该走了。

人已死,愧疚不过是一种自我逃避,他不逃避,迎接程皓的所有手段。

祁东转角走后,坟墓前就剩易熔一个人了。

下葬工作员速度很快,人多,三两下,就把土给填好,带着各自工具离开。

在原地站着,许久过后,易熔往墓碑方向走,墓碑上方贴着一张笑颜明媚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无声凝视着他。

易熔伸出手,手指触及到照片里的笑脸,抚着不再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柔軟触感的照片,嘴角忽的弯了起来。

这样挺好,谁都得不到,他竟是喜欢这个结果的。

手指将照片给一点点从墓碑上抠下来,随后拿起来,易熔眯着眼,亲在照片上那人粉色的唇上,亲了几秒钟停下,装好照片,易熔转脚往山下走。

他和祁东一样,都没有感觉到某处的异样,脚步迈得极快,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留恋。

墓地转眼就变得空无一人,骁柏透明状的魂体从边上的杂草后飘飞到阶梯上。

“要走了吗?”

“走吧。”隐约里骁柏的语气好像有点惋惜。

96开心起来,带着骁柏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程皓步步紧逼,丝毫都没有留一点情面,哪怕祁东想各种方法来应对,但似乎老天都是站在程皓那一边,祁东还是棋差一招,被程皓整得几乎倾家荡产,不得已之下,只能离开齐都,远离程皓的视线,去了异国他乡。

程皓和祁东,算起来是有亲属关系的,家族里很多人都曾劝慰过程皓,让他放祁东一马,然而程皓充耳不闻,一味的我行我素。

和家族里很多人都闹掰了,就连程皓父母都觉得程皓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而闹这么大,彼此关系疏远了不少。

程皓独自居住着,会和朋友出去玩,也能玩到一块,但难有人能走到他心里去。

这天又是聚会,恰好徐歇也在,程皓和徐歇中间隔了数个人,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徐歇从桌上随意拿了杯酒,就往嘴里灌。

那边程皓目光幽深地看着徐歇,看他把一整杯酒都喝了进去,然后在心里倒数着十个数。

还没有从十数到一,在四上面,徐歇忽然浑身抽搐,跟着有鲜血从他嘴里冒出来。

鲜血狂涌,就仿佛曾经骁柏吐血那样。

徐歇身体歪倒在沙发上,周围人注意到这个突发状况,都惊得尖叫起来。

就程皓面色里有浅笑浮出来。

拿出手机,程皓看着那条徐歇发给他的短信,扫了一遍后,直接删了。

药是徐歇自己找人下的,和程皓无关,徐歇自己想死,程皓乐意做个旁观者。

有人报警,打急救电话,程皓起身,往包间外面走。

来到街道外,天空漆黑,城市却无处不在的灯红酒绿。

点燃一支烟,程皓吸了一口,红色的火星明灭不定。

……

河水湍急,微凉的河风从水面上吹拂到骁柏脸上,他站在木板搭起的桥面上,靠着栏杆,身体往外倾斜了一点,垂低头,看着距离不远的河流,无法看清自己的倒影,就是有,也瞬息间被冲散了。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随后肩膀微沉,一只手臂搭了上来。

耳边一道裹着笑意的温暖声音。

“在看什么?”

骁柏扭过头,撞进一双明亮、却也隐隐带着一丝侵.略意味的眼眸,他嘴角略弯。

“看水里会不会有鱼。”

燕临从鼻翼里发出一道呵的笑声,他身体伏下一点,将下颚从后方搁在骁柏的肩膀上。

而原本放骁柏另一边肩膀的手臂往下落,落他腰间。

“不会有。”燕临眼眸微眯了一下。

骁柏惊讶:“为什么?”

“水是上游雪山上的雪融化而来的。”

有点失望,骁柏面色暗淡了一两分。

“没有鱼,但是有其他野味,野鸡野兔什么的,运气好,说不定能捉到。”燕临随即说道。

这话一出,骁柏情绪陡然回升不少。

正要说点什么,余光里看到一个身高腿长、俊朗得跟画册里走出来似的青年朝他们快步靠近。

“……喂,你们俩也注意下吧,也关爱一下我们这些单身汪。”来人完全熟络的语气,更是在走到燕临旁边时,一手摁在了他肩膀上。

燕临笑容没减没增,但骁柏明显感觉到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力道松了许多。

“这里天黑得快,要打猎还是等明天天气好点,过去吃晚饭吧。”青年手臂没在燕临肩上停留多久,说完话后就拿开了。

他只是过来通知两人一声,转身就离开,不过视线在掠过骁柏时,似乎刻意停了那么一两秒。

“你最近不是谈了个女友吗?听说都带去见家长了。”大概燕临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愤怒和怨恨。

而搁在骁柏腰间的手猛地收紧,骁柏安静站着没动,眼眸在注视了燕临脸颊一会,自发垂了下去。

那边青年没有回头,因而没看到燕临转瞬即逝的异样脸色。

走在前方的青年脚下步伐放慢了不少,但依旧没停,扔了句话出来:“分了,没什么意思。”

那什么才有意思?这句话数次滚到舌尖,还是让燕临给呑了回去,他盯着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方面因为对方和那个女人分了手高兴,一方面又有股无名火从体內蹿起来。

他不信他做这么多,严昕会没有察觉,明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还完全装作一副不知的表情,燕临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要控制不住,去撕碎严昕面上那层无所谓的脸皮。

可他知道不能,不说现在,就是以后都不能。

太过喜欢,所以忍受不了,如果真的摊牌,严昕如果对他露出厌弃和鄙夷的目光他要怎么办,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心口发痛。

两人从木桥上回到紧连着一个方形空地里,帐篷搭了三个,加上骁柏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也就是说两个大帐篷,一个小帐篷。

在三个帐篷中间,此时铺陈一张毯子,这会毯子上面放置有各种食物,也有许多关瓶酒。

燕临和骁柏随后加入,两人是情侣关系,自然坐在一起,膝盖靠着膝盖。

旁的人看他们这么腻歪,都发出一些啧啧声。

燕临扫了众人一圈,下一刻在大家注目中手臂一抬,一把扣着骁柏的后颈,倾身上去,亲住骁柏的唇,就来了一个热辣的吻。

周四直接哦哦哦地叫喊出来。

一吻结束,燕临放开骁柏,而骁柏则是瞬间羞红了脸,垂着眼眸,不敢看其他人的视线。

严昕拿起手边一罐酒,随后抛给了燕临,燕临稳稳接住,严昕另拿了一罐,抠开盖子,朝燕临示意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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