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只羊(1/2)

谢采爵的速度很快,一天不到的时间,以会馆那里为起点,调查开始,查到了送骁柏过去的几个人,然后着人将那几个人给找到,当时他们在一家茶馆搓麻将,谢采爵带人过去,因为都是些社会上混惯了的,遇到事,不是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停下来等着。

门一打开,进来的人都面色不善,一看就是专门来拦他们的,混混们拿出刀子比划。

他们那里四人,谢采爵身边就两人,看起来似乎他们胜算大些,然而一交上手,胜负立判。

几人嚎叫着均骂骂咧咧。

谢采爵高大的身体就立在门口,他的人三两下就将屋里的人都给打趴制服,谩骂声却还是没停,甚至大言不惭地吹嘘自己的后台有多厉害,不是谢采爵认识的人,连名字都没有听过。这些人刚到本城,没混多久,所以不知道谢采爵,但凡他们听说过他过往的某些事迹,别说口里骂脏话,怕是连出现在谢采爵面前都不敢。

谢采爵给右边一剃着板寸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即刻领会到他的意思,手里拧鸡仔一样,把抓住的一人提溜到桌子边,另一手往桌面上抓了一把。

随后就是接连的惨叫声。

谩骂声被接二连三塞进到口腔里的麻将给堵了个严实,那人满脸痛苦扭曲,企图用舌头将嘴里的麻将给抵出去,跟着咔地闷响里,下颚被径直卸了。

“一个问题,昨天你们掳了个人去xx会馆,谁指使的?”

得到一个准确无误的名字后,谢采爵坐车转去会馆,从管理者那里得知道,原本给他准备的人不是骁柏,是零时换的,当时有个号码打他手机上,那人用了变声器,让他爱好特殊点的客人,给送来的男孩。

正好,店里来了那么一个,不过那个客人是熟客,且一般情况下,都是找给谢采爵服务的人去做服务,曾经有换过,服务做的不好,对方险些让他们的会馆给直接关门,管理者电话里应承到,下来却是没有按对方要求的对,哪怕对方给了些钱。

之后给谢采爵的那个,转场给熟客,至于临时送来的新人,便给了谢采爵。

这就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周颖并不知道和骁柏度过一夜的人是谁,她只是单方面以为,在经历过那样的事以后,骁柏是肯定不会再回到谭耀身边。

所以当谢采爵找到她的时候,她完全想不到对方是为什么而来。

谢采爵开门见山,没给周颖一点准备的时间。

周颖漂亮的脸,瞬间就一僵。

“……表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来,是特意向你道谢,谢谢你前天送的人,我非常喜欢。”谢采爵不常笑,但他现在竟是笑了,而笑容,有着令人心惊胆颤的锋利,像一把出鞘的白刃,直刺进人心头,然后切割得鲜血淋漓。

周颖吸了口冷气,她心中有答案,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呢,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一度以为,是骁柏在被人睡了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主動勾搭上谢采爵的,但现下谢采爵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

“人?什么人,我那天回去后,就没再出过门,表哥你弄错了吧。”周颖努力让自己面前保持和煦的笑容。

谢采爵没打算在周颖这里耗费太多时间,他直接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因着周围还有不少人,未免引来注目,他关掉了声音。

屏幕转动,面向着周颖。

周颖笑得很勉强,她缓缓低下眼眸,在目光触及到视频的一瞬间,眼眸骤然紧缩。

画面在持续不断无声地播放,里面姿态狼狈惨烈的几个人,不久前她才见过他们,那会心中太多怨恨和嫉妒,根本没考虑太多,念头一出,就直接去找了几名混混,花钱雇佣对方,帮她做点事。后来冷静下来,她思考着,不该自己出面,转念又一想,骁柏那样简单的身份,没家世,没背景,就算知道是她做的,他也不可能向她报复回来。

她思考过很多结局,却没有哪一个,是现在这个。

骁柏的确是让人给睡了,可这个睡的人,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谢采爵拿回手机,把视频给关了,继而抬眸,目光冷邃地凝视着周颖。

周颖手脚于刹那间变得冰寒,她微微缩起肩膀,两手紧攥一起,互相搅弄着。

“弄错了,一定是会馆那里的人弄错了,我明明让他们找那种……”

周颖的话戛然而止,对面谢采爵的眸光,以一种可见的速度,在变化,里面的冰冷,被一阵强烈的杀气取缔,他看周颖的视线,弑杀冷漠,好像周颖她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

周颖嘴唇哆嗦个不停,眼眸里反射出的光,也剧烈波动。

桌上摆放的咖啡已经完全凉了,周颖好像感知不到冷一样,端起来就往嘴里灌,一口气直接喝到底,对面的人在十几分钟前就走了,对方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但周颖从他的神色间,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的。

他会怎么做?他是谭耀表哥,他如果将这事告诉谭耀,那么谭耀就会知道,是她在里面做的手脚,把骁柏送到了他面前。

谭耀会怎么看她,本来谭耀现在就和她有了不小的间隙,周颖不敢再想下去,她得尽快赶到医院,不能让谢采爵单独见谭耀。

抓着包就冲出咖啡店,周颖焦急地快步走着,身后一辆车驶过来,车主直按车喇叭,车头险些撞上周颖,她才恍然惊醒。

车主从玻璃窗里探出半个脑袋,骂了周颖一句。

“草,你他妈找死啊!”

周颖退回到人行道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一刹那里,世界猛得一摇晃,好像周围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不说是最后一个,但夏炎得知到谭耀再次出事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了。

夏炎原本只是想联系一下谭耀,接电话的人却换成了谭耀父亲,从谭父那里他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跟着夏炎去找方裘,谭耀表哥谢采爵来过电话,表示骁柏在他那里,那么方裘和谭耀间的矛盾,应该可以暂时放一边,两人可以结伴去医院看谭耀。

夏炎来到方裘家,意外中,看到一个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人。

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骁柏会出现在方裘家,不是说和谢采爵在一起,以那个男人的性格,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放开手的可能,谢采爵的偏执程度,是他们都望洋兴叹的。

骁柏坐在客厅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毯子,手里拿着一本旅游杂志,右手缠着纱布,表情安宁平和,门没有关,因为在网上订了餐,未免骁柏起身去开门,方裘在上楼看股市前,就把门给打开了。

夏炎进屋时,骁柏看得过于专注,直到人几乎走到面前,余光里,看到一个身影,他慢慢放下杂志,抬目去看夏炎。

对方正用一种惊讶陌生的目光凝注着他。

“谭耀出车祸住院这事,你……”夏炎想问骁柏知不知道。

骁柏听着他的话,眼眸都不见丝毫波动。

“知道,当时我在现场。”骁柏把摊开的书页合上,正放毯子上,他扬着脸,所有情绪变动,都清晰展露在夏炎眼里。

从骁柏的神情里,夏炎看不一丁点的关心和悲伤,仿佛谭耀于骁柏而言,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你在现场?就你和他?”

“当然不是,不然他也不会出车祸。”

“还有谁?”

“谢采爵,谭耀想把我从谢采爵那里要回去,不过似乎车技不太好,自己先翻了车。”骁柏想起昨夜那场赛车,觉得挺有趣,笑了起来。

夏炎往前走了一步,想将骁柏的神情看得更清楚,骁柏嘴角眼底都染着快意舒畅的笑,谭耀的车祸,在骁柏看来,就是一件能逗乐他的事。

“你不是喜欢谭耀吗,为什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夏炎理解不了,还是说,骁柏自身遭遇过这些种种事情后,方裘、卫崇,现在又加一个谢采爵,精神崩溃失常,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想到这儿,夏炎眼底流露出一丝悲怜。

骁柏注意到夏炎忽变的表情,眼眸微微一眯。

“你误会了什么,是吗?我现在也喜欢谭耀啊,但这不妨碍我和别的人在一起,他都能和别的女人订婚有孩子,我这样,还不及他的一半吧。”

“不替他说话吗,不辩驳一下,他好歹是你的好朋友。”

夏炎在骁柏清澈的眸光里,意识到,他刚才的所想,都错了,骁柏根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更近一步,谭耀和女人的事,他早就知道,一直隐忍不发,现在都一一向谭耀报复回去。

那么方裘,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旁观看戏?

不知道为什么,夏炎心里竟然开始隐隐发寒,他们的友谊是这么脆弱,根本没伸手去触碰,自己就轰隆声里断裂了。

骁柏把腿上的杂志和毯子都放到一边,他缓身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令看着他的夏炎,脸色微凝。

骁柏走向夏炎,两人面对面,距离缩得极短,让夏炎可以直接看清楚骁柏细长的眼睫毛,根根分明,自带着一种往上弯翘的弧度,如同小小的钩子,勾得人心旌荡漾。

特别奇怪,这人就是有这种魅力,能叫人忽略掉其他的东西,只关注他本人。

那种魅力,也是一种魔力,无声中给人下一种名为情的蛊毒,沾染上他,会自发地迷恋和喜爱他。

且无药可医。

夏炎思维很清晰,可意识有瞬间,无法控制身体,骁柏靠得他很近,让他想起不久前坠崖的那天,黑夜里,对方单薄的身体依偎卷缩在他怀里,那个时候,他是他唯一的倚靠。

“……谢采爵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夏炎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不仅骁柏惊讶,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完全忘了来方裘这里的初衷,骁柏这个人在的时候,不管是他的眼睛还是心思,都会自发地放在他身上。

两人相隔得很近,那是任何一个人,身体再往前稍微倾一点,就能碰到对方的脸,这是个暧昧的距离,就是朋友间,一般都不会这么近,何况夏炎和骁柏,其实算不上朋友。

两人身高相仿,身形也差不多,骁柏平静地注视着夏炎,他从来都没有将夏炎放进过目标人物里,虽然故意做过一些或许会让对方误会的行为,可打一开始,他就基本没有过多的关注夏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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