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委屈(2/2)

少年笑得露了满嘴白牙,心想反正今晚已经睡不着了。

“我手受伤了,你帮我试试合不合适!”

殷清瑶抿唇笑了,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可惜没什么威慑作用,邵云舒得寸进尺地催促道,“从小到大,也就毓宁刚学女红的时候给过我一个绣工蹩脚的荷包,还是第一次收到腰带,迫不及待地想试试……”

腰带这种贴身的东西……

“你还想让谁送你?”

殷清瑶也不拆穿他的小心思,将腰带打开,上前一步环在他腰上,然后用力一勒。听到头顶一声闷哼。

偷笑着松开他,目光没忍住落在他被腰带勾勒出来的腰线上,夹带着花粉的晚风卷着柳絮吹来,殷清瑶打了个喷嚏,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腰,心里有点后悔了,大半夜的被撩了一下。

“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落荒而逃的殷清瑶故作淡定,看着她明显加快的步伐,邵云舒有点好笑。转身走到院子外面拐了个弯才赶忙把腰带松开,猛吸一口气。

他住在外院,这个时辰,内院跟外院连接的角门早就上锁了,他是翻墙进来的,回去自然也要翻墙,三两下翻到墙头上,因为太得意忘形,脚一滑差点摔下去。

“谁?”

巡逻的护卫听见动静赶来,邵云舒从墙头上跳下来。

“二公子?”领头的护卫疑惑地确认道,“真是您呀,您要想去后院,让小的们喊人给您开门就行了,犯不着翻墙,要是再摔了……呸,您要是磕着碰着,小人该怎么跟侯爷和夫人交代……”

邵云舒背着手嗯了一声。

“你们忙去吧,我这边没事儿。”

护卫们不敢多言,带着一肚子狐疑去别处巡逻去了。邵云舒拍拍身上的灰,溜回自己的院子。

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殷清瑶感觉身上很困,肚子也有点不舒服,躺下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床前伏着一个人影。意识瞬间回笼,从床上弹坐起来看向旁边的人。

“杜娟姐姐?”

往窗户外面看了看天色,她没起晚,天才刚蒙蒙亮。

趴在床上的人肩膀一抽一抽,看起来像是在哭?

“杜娟姐姐,你怎么了?”

殷清瑶伸手抚上她的肩膀,杜鹃抬头,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一脸狼狈,看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你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因为白竞?”

殷清瑶联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形,白竞被纪蕴收作关门弟子,按照这个剧情下去,要么是家里有个未出阁的女儿要许配给他,要么就是给人牵线搭桥,有人看中白竞,想把家里未出阁的姑娘介绍给他……

毕竟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家里也没什么人,一旦中了进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提到白竞,杜鹃的表情更加委屈了。

“我从没肖想过能嫁给他……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甘愿做个丫鬟婢女伺候他一辈子。可你猜他怎么说?”

殷清瑶皱起眉头,听她接着往下说道,“他说,他心里有我,但他不能娶我,也不能把我留在身边……”

“我说我不要名分,就做一个丫鬟……他却说怕我受委屈,要赶我走。他要娶纪先生的孙女。”

说到最后,语气有些无力。

殷清瑶叹道:“杜娟姐姐,是白竞没有福气娶你,不是你的错。人往高处走,他有权利选择能给他助力的妻子,但你若舍弃一切去给他为奴为婢确实是受委屈的!”

“杜娟姐姐,你看看你现在,会写字,会算账,会管家,还会刺绣,长得漂亮还心地善良,你这样的条件放到咱们村子里,就是嫁个秀才举人也是委屈的。为人艰难,为女子更难,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自立自强。”

“白竞不娶你,是他瞎了眼,再说了,就算他想娶你,我还不愿意放人呢。跟着他能有什么好?跟着我才是吃香的喝辣的,只要有我在,只要你愿意,我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杜鹃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归根结底还是受了伤,需要时间来排解。

殷清瑶曾经和杜鹃一起回过一趟她家,没进门,躲在暗处看的,她家里很穷,一群人就跟吸血一样,杜鹃到底是不忍心,回一趟家,前两年的积蓄都搭进去了。

这两年偶尔也会托人往家里送点钱,她自己没敢再回去,也没告诉家人去哪儿找她。

所以她现在还是奴籍,一旦去官府报备赎身,户籍就又会落到之前的家里,殷清瑶怕她被家里拖累,就一直没帮她恢复户籍。她自己也不想回去。

殷清瑶一直觉得肚子疼,匆匆起身去了茅房,才发现是亲戚来了。

呆愣了至少有两个呼吸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这辈子,好像是第一次来亲戚。在距离她过十四岁生日还有二十天的时候。

幸好杜鹃回来了,要不然她就糗大了。

她不是矫情的人,但是这会儿就是感觉不舒服,邵毓宁来喊她打牌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心情。

“不是我想打,是我大嫂想打,大嫂快生了,嫌在家待着无聊,听说咱们去打马球,羡慕得不得了。哎呀,好清瑶,三缺一,快点吧,大家都等着呢!”

殷清瑶只得忍着不适,拾掇停当跟着她去主院。

牌已经码得整整齐齐,就差她跟邵毓宁坐下就能开场。看着和麻将有点像,但是肯定不是麻将,殷清瑶不会打牌,邵毓宁就教她。

“牌分十字、万字、索子、文钱四门即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4种花色,其中,万贯、索子两色是从一至九各一张,十万贯是从20万贯到90万贯,乃至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

“文钱是从一至九,乃至半文、没文各一张。十万贯、万贯的牌面上画有江湖好汉的人像,万万贯自然派给了江洋大盗的头子,意即非大盗不能大富。索子、文钱的牌面上画索、钱图形。你看这一张就是索子。”

“咱们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打马吊牌有庄家、闲家之分。庄无定主,可轮流坐。因而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这一轮大嫂是庄家,咱们几个是一伙儿的!很简单的,玩儿上两局就明白了。”

殷清瑶哦了一声,拿着她帮忙取来的八张牌,她的牌不算好,第一局大家的牌都走完了,她手里还留了两张最小的牌没法出手。

自然就是庄家赢了。

第二局她的牌还是烂得很,全是小牌,连累大家又输了。

第三局还是一把烂牌,让她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走霉运,偏这一把,大家还偏要好心的把庄家让给她,结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输的惨兮兮。

她的脸色很白,白凤儿看得怪心疼的,轻言问道:“清瑶,你是不是还不会玩儿?没事儿,第一次玩儿都是这样,别紧张,就是消遣……”

殷清瑶苦笑道:“不是我不会玩儿,是我的牌……太烂了。”

她把牌摊开,大家伸着脖子看得唏嘘不已,随即莞尔笑道:“那咱们继续吧,重新洗牌。这一局先不算。”

“我来!”

正洗着牌,梁慧云突然捂住肚子哎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