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角斗士起.义7(1/2)
“加入我们?你?”
黑皮肤的男人笑了起来,他将近190的个子往前一站,衬得少年格外纤细瘦小。
但是,凯兰没有后退,微微抬头,与他对视。
“我听说你们劝说角斗士们加入你们,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愿意。”
“你说的不错。”
黝黑的起义军说:“但是,他们就算不愿加入我们,也不会愿意跟着你……带给他们痛苦的帕米拉暴君的后代。”
他本以为这名身份显贵的帕米拉王子会恼羞成怒出口驳斥,但凯兰却十分平静:“你说得对。”
这下,起义军反倒一愣。
凯兰道:“据我观察,被你们视为兄弟的人,父母双方或者其中一方是帕米拉所征服或仍然敌对的部落……”
她抬起眼,眼眸中蓝色渐消,转为红色。
“你们本就不被帕米拉的主流贵族们所容纳,在安西更是处处受苛特林的歧视和限制……”
起义军说:“那又如何?”
“我的生父同样是被主人强迫的战败部落之人,我只是不名誉的私生子,没有王位继承权,同样是被排斥的人。我不是以尤利西斯的姓氏来加入你们,而是以我本人,凯兰,有着和你们中大多数人一样,混血的出身。”
起义军梦左右看了看,一人说:“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尊贵的小王子?”
“我当然明白你们在做什么。”凯兰不急不恼道:“你们要将所有被压迫的族人从各个角斗士学校解救出来……”
“用不着这么冠冕堂皇,帕米拉的小王子。”
一个人忿忿从后排的人中挤了出来,高声道:“我们就是在谋逆。”
角鹰上前一步,手按在剑鞘上,但他的手背被一只微凉的手心柔软地包裹住了。
他侧过脸,不够赞同地看着黑发的王弟。
但他还是退下了,剑拔弩张的情势消散。
那人似乎也被同伴拉了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安静下来。
在他们认为凯兰已经被吓到的时候,凯兰的声音响起:“谋逆?”
“你们谋的不过是苛特林的逆,苛特林不代表帕米拉……我有个疑惑,你们解救出学校和军营中的族人后,下一步到哪去呢?”
“这……上面总有办法。”
这人一开口,一群人齐齐瞪着他,他捂住了嘴巴,眼睛中闪过后悔。
果然,他们只是起义军的一个分支。
凯兰心里叹道,前世能够逼迫王兄到绝境的军队,怎么可能只是这点人数。
也不知道,银面具在那个时候是否参与……
凯兰暗想,或许此行能遇得到。
凯兰看着他们接不上话,遂与他们分析情势:“苛特林的军队足足有十几万,他将安西的所有土地分给了他的亲信们。你们即使救出了族人,依然没有土地可以耕种,也无法到受苛特林控制的城市中寻工作,也没有足够的粮食来维持这么多人的生存……你们难道打算都当雇佣兵吗?”
凯兰看着他们,道:“我想你们知道,这并不可能,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多战争生意可让你们打,我想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放任一支随时能被对手雇佣的万人以上的军队在领地中四处闲逛……你们难道要背井离乡,去寻找海外的荒地?”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凯兰直接点出了他们之前不愿深想的未来。
之前刺杀苛特林失败被凯兰巧言救下的17岁的少年收起了所有的质疑,面露认真和思索。
他经历了劝说角斗士们的失败,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愿加入他们。
如今,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却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他此刻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位老角斗士说“离开这的,才是想死的人。”
他看向这名身份尊贵但行为奇怪的同龄人,想知道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马迪龙说:“王弟殿下,你想说,国王可以帮助我们?如果你有说这些的气力,还是省省。”
“没有人会帮助你们。”
凯兰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依次划过:“因为安西的未来由你们来开创,安西的未来由你们来守护。”
“你说清楚?”
一个头发微白的黑肤男人此时终于从后排走了上来,他是这次率先逃出的角斗士之一,尽管看上去不如年轻小伙子们那般强健有力,但是周围的人都十分尊敬他,为他让开了道路。
凯兰令角鹰拿来地图,指给他们看。
“穿过安西行省的河流西侧其实都可以成为上好的良田,只是因为被苛特林私有化,他将这些作为一种奖赏来让人为他卖命,因此几乎没有分配,大多撂荒,而东侧多是山地和荒原,以前曾经有森林,但是被苛特林伐光了,不过,只要坚持种林,这片土地依然会一点点肥沃起来……未来的安西行省土地都是公地,租赁给每一个安西行省的居民耕种,不收取租金。”
凯兰说。
“安西行省的居民?”
男人带着点讥诮。
“安西行省的居民。”凯兰重复道:“在行省内,无论前面出于何种原因,被拐卖成为奴-隶,只要踏上安西行省的土地,都将获得自由。”
一群人倒吸了口冷气,就连角鹰和两个青鹫也看向了凯兰,目露惊骇。
凯兰不顾众人的惊诧和质疑,声音提高了些。
她有力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
“起义如果仅仅冲垮角斗士学校,所释放的奴-隶不过是受难者的冰山一角……大量的民众,尤其是妇女和儿童,成为了私人财富,难道你们要厚此薄彼,仅仅解放其中一部分吗?如果是那样,你们注定得不到更多人的支持。”
“但是……”
阿迪龙插嘴道:“那可是私人的财产。”
但是,他没有想到,少年以极其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你做角斗士时,难道认为自己是喀山德的财产了吗?角斗士学校里的,和家里的,都是用钱买来的,难道还有区别?”
马迪龙一噎,他极其惊讶地看着少年。
他有种预感,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才是真正的谋逆者。
“贵族和国王,还有隔壁行省的军队不会对一个行省突然给予所有到来的人自由民身份无动于衷。”
黑肤年老角斗士嘲笑道。
凯兰平静道:“为何不能?未来的安西行省将由居民选举出总督和地方行政长官……当你们是有目标、有共同利益的组织,而非一盘散沙的乱民,一切都可以谈条件。他们即使聚拢了军队,也并非是为了讨伐所谓的谋逆,而只是找借口,将你们打垮后分得土地……这一点,即使在苛特林的统治出现不稳时,他们也是一样的。”
“有我加入,至少能确保你们失败后的下场不会比我更惨……”
凯兰目光缓缓看过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陆陆续续到来,倾听她声音的角斗士……以及妇女们。
“你……为了什么呢?”
马迪龙问:“你完全可以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
“一个人从不可作为另一个人的私人财产。我只是看不惯这个明明该是常识的真理被所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
凯兰唇角上扬,声音铿锵有力:
“而且我也认为,是时候将旧秩序毁灭干净,建立新秩序了……与其修修补补,不如来一次彻底的革.命。”
起义军们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火。
“你这是……在造你国家的反,王弟殿下。”
马迪龙喃喃道。
凯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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