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目光转移(2/2)

虽然这样的利澜并不能持久,只要卢布的汇率恢复正常,利澜就会呈几何倍暴跌,但可见的五六年之长的暴利期,已经足以让后稷农业下场。

没走进农场的大门之前,南易心里的算计是不计后果的种五六年蔬菜,把土地的肥力耗光之后,再把农场的土地打包卖给地产商或是自行开发。

算计是这么算计,但这个算计是否能成真不好说,在看列宁国营农场的管理层名单时,南易看到了格鲁吉宁这个名字,若是他的记忆不差,这位格鲁吉宁不会太好对付。

格鲁吉宁1982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列宁国营农场工作,在戈氏1990年公开化改革过程中进入农场管理层,并在改革中把农场变成了股份公司。

苏修解体进入俄罗斯时代,中央管理和财政系统消失,大部分集体农场无法正常运营,而靠近城市的农场更是举步维艰,因为农场的职工国有财产私有化股份更容易被开发商和投机者惦记。

这不,南易这头恶狼已经被吸引了过来,想必更多的恶狼还会赶过来分食,只不过他们暂时还腾不出手来。

“前有坐地虎,后有狼群,这是一块硬骨头。”南易感叹一句,转身离开农场的大门,现在还没到走进这扇大门的时候。

接着的一段时间,南易在莫斯科州四处转悠,到处去参观各区的国营农场,扎赖国营农场、沙图尔国营农场等等,每一个大区都会有一个规模稍大的国营农场,南易不但观察农场的土地情况,还会了解农场到莫斯科市区的交通状况。

按照俄罗斯目前的情况来推断,莫斯科在短时间内,会和汉城在南韩的地位等同,一个城市凝聚一个国家的大部分精华,也创造大半的GDP,同时也聚集着大半的消费能力,把地域扩大到环莫斯科州地区,俄罗斯八成的消费力量被囊括其中。

一天,南易来到沃洛夫斯基区,这是被利佩茨克州管辖的一个区,距离莫斯科仅有200多公里,在区内有一个沃洛夫斯基农场,规模不算太大,只有区区100平方公里,12万亩左右的耕地。

来到农场外围,南易瞬间就被震撼了,平,真是太平了,从农场的一头可以望到另一头,中间毫无遮拦,就是一个小土坡都没有。

“那个电线杆有多远?”站在旷野,南易眺望了一会,转头问虎崽。

虎崽沿着南易刚才观察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在心里稍稍计算后说道:“南生,那不是电线杆,是一栋至少有60米宽的楼,距离在15-16公里之间,太远,不好精确判断。”

“哦。”

南易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站着观察了一会,又在不远处设立了一个高度参照物,趴在地上,闭上一只眼睛,让眼睛和参照物的呈一条平行于地面的直线,观察起了水平。

看了一会,南易无奈让虎崽来,视力太差,趴着根本看不远。

虎崽趴到地上,观察一会,就拿着笔在纸上计算,如此反复,几分钟后,虎崽站起身,说道:“我也看不远,只能大致看清楚两公里内的水平线,非常平整,地面有被人为推平。”

“喔。”

南易用舌头舔了舔左手食指,把左手举起感受一下风吹来的方向,接着又从地上挖了一块干泥巴,在手里搓成细细的粉末,手举高,让粉末自由垂落,观察粉末往哪个方向吹拂。

确定吹的是西南风之后,南易一行就往刚才看好的一个小村庄过去。

村庄很小,目之所及只能见到十几栋低矮的房子,稀稀落落,互相之间隔得很开,中间点缀着一根根松木的电线杆,矮树、黄草、灌木丛,正是饭点之前的一小时,房子上面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

来到一栋屋前,一个俄罗斯人站在一辆白色的拉达边上,引擎盖被打开,他在愁眉不展。南易看拉达车已经旧的不成样子,顿时诧异,一个老司机居然搞不定一辆六十年代的拉达。

“哈拉少。”

南易远远地冲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男人闻声,也回了一声:“哈拉少,华国人?”

“是的,我叫伊万。”

南易临时给自己安了一个非常没有诚意的俄罗斯名字,在沙俄时代,十个男丁起码有两个半叫伊万,在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的出镜率非常高,超过华国的“小明”。

男人笑了笑,说道:“我叫谢廖扎。”

南易走上前和谢廖扎握了握手,“车有什么问题?”

“化油器的浮子阀坏了。”谢廖扎蹙眉道。

南易遗憾的说道:“真是坏消息,我们帮不上忙,车里并没有准备。”

“无须抱歉,伊万,你们来金扎镇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是一位从事农业方面生意的商人,听说你们俄罗斯正在搞证券私有化,很可能国营农场也会进行股份制改革,我就到处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投资的农场。”

谢廖扎听到南易的话,脸现怪异,“我有听说证券私有化,但是没听说国营农场要搞什么改革,伊万,如果你是对沃洛夫斯基农场感兴趣,我劝你还是打消主意。”

南易好奇的问道:“谢廖扎,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谢廖扎面现难色,迟疑了一会,说道:“伊万,你还是不要问,我不方便告诉你。”

“好吧。”南易摊了摊手,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起了其他,“谢廖扎,你们这里经常下雨吗?”

“春季和夏季经常下雨,秋冬很少,再过几天就会下雪。”

“往年的雪大吗?”

“很大,积雪会到70厘米……”

南易来来回回问了不少关于天气的问题,然后又征得同意,绕着谢廖扎的房子观察了一圈,特别是裸露着的砖墙,还有屋檐落水的地方,观察的特别仔细,砖块之间的缝隙都用手掰过,检验砖块被风化的程度,另外还打听了房子是哪年盖的,上次整修房子是什么时间之类的问题。

告别谢廖扎之后,南易又去了村庄的集体保留耕地,转了一圈,带走了一点土样和水坑中的水样。

回到车里,南易就把刚才观察房子所见的记录了下来,看看手表,又看看天上的太阳,把太阳此刻处于的角度记录下来。

车接着来到一个有树的小山坡,南易走上山坡,观察东南西北四个坡面的树木、荆棘、草的生长情况,又分别在四个坡面挑了几株枯草和荆棘当标本,将它们拔起观察根系的情况,然后又观察了土壤的湿澜度。

再次回到车里,把观察的结果记录下来。

通过观察与对比一栋房子四面外墙的不同侵蚀、风化程度,可以粗略的判断一个地区的降雨量,丰富或不丰富;也可以粗略的判断出平时经常会刮什么风,比如经常刮南风,那南面墙的风化程度会比其他三面更严重。

有个成语叫水滴石穿,南易有问过谢廖扎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也问过屋檐下的地上次修整是什么时候,在屋檐下,南易有看到地面留下一条被雨水侵蚀出来的浅坑,并在边上看到了苔藓还有地衣生长的痕迹。

能看到苔藓和地衣,说明平时的降水少不了,透过浅坑的深度与宽度,再结合浅坑形成的时长、土壤紧实度、下雨时落水的流动走向,又可以大致计算出降雨的强度。

山坡更加简单,如果没有人工干预,一座山南北两面的植物生长情况是不同的,经过对比,大致可以判断平日里的光照角度、降雨角度。

南易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是春夏之交过来,还能通过观察植物的倒伏角度、生长倾斜角度、根系生长方向来判断平日经常刮什么风。

整个十二月,南易都在农业产区穿梭,用土办法记录观察着各地的气象、土壤数据,又调动人去各州的气象部门拿最新的数据,还在苏修时期,神农南粮已经对苏修的粮食主产区做过各种调查,只不过调查的比较宏观,没深入到具体的地头。

如今的气象站天气观察还做不到后世那样细致,着眼的点很大,所以经常有人会吐槽天气预报不准,明明说下雨,但却是艳阳高照。犹如温度的测量一样,国际通用的温度测量标准对精细化作业的神农南粮只具有参考意义,神农南粮都是在田间地头设立自己的测量点。

这一路,有时候南易一行会风餐露宿,在梁赞州,他们还幸运的被罕见的局部降雨临幸,真的很局部,降雨面积只有十来个平方,就冲着南易他们扎营的地方泼水。

这一路,南易一行遇到了不少好客的俄罗斯人,也遇到过蛮横不讲道理的,有被人热情招待,也有被人无礼驱赶,百里不同风情,千人千面。

等再回到莫斯科,一年时间过去了。

歇上两天,恢复一下元气,关心一下包唤头如何安排尾牙,又是如何计算年终奖和如何安排过年期间值班的问题,包括给职工订往返机票、年货发放等等一系列繁琐的事情。

十月公司虽然在莫斯科,但大部分职工都是国内过来的,在节日安排和风俗上还是遵循国内的那一套,离家再远,也要放一批职工回家过年,分成三波,一波早走早回,一波晚走晚回,一波留下值班,享受五倍的加班工资。

除了领导岗位是指定,普通职工采取自由报名和抓阄的方式,想多挣点就报名,想回去就抓阄,抓到值班的自认倒霉。

看着一切安排妥当,三九这天,南易离开了莫斯科,踏上了前往香塂的旅程。

到了香塂,南易没能马上清闲下来,一连五天都在情策委参加会议,总结1992年的得失,讨论1993年的安排,等南易真正可以歇年坐等除夕,时间已经来到南方小年这一天。

早上在饭厅吃早饭的时候,方梦音问南易:“晚上集团尾牙,我有邀请香塂其他几个富豪参加,你要不要出席?”

“都有谁?”

“你耳熟的我全邀请了。”

南易略作思考说道:“奶奶,我就不去了,明年的尾牙可以搞的更隆重一点,我打算安排您的接班人亮相。”

方梦音微微一怔,“这么快就想让我退休了?”

南易嘻嘻一笑,“奶奶,您多心了,接班人怎么也得花五六七八十来年熟悉业务,您还得继续操持方氏的业务。”

“你啊,就不要哄我开心了,说吧,想让我哪年退休?”

“我说真的,绝对没有让您马上退休的意思,您想干就接着干,我中意的接班人还需要学习、成长,您至少还得干五年。”

方梦音脸色一松,说道:“你中意的接班人是谁?”

南易摇摇头,“还没决定具体是哪一个,有好几个候选人,我打算再观察观察。”

“我都能猜到你的安排,不是红豆那丫头,就是从情策委抽调一个。”

“奶奶您就别猜了,我还没想好,不过,您猜错了一点,谁都有可能,就是红豆绝无可能,她的根基在内地,我不想她的身份变得过于复杂。”

在南易的预想中,范红豆的人设应该是民族企业家,做港资企业的管理人不是她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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