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1/2）

提到这个,鹿呦鸣慌张的挪开眼神，抬手去捂耳朵，不料却被程聿深攥住手腕。

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却低沉的可怕：“耳朵怎么回事？”

视线一扫,瞥见桌上的那把耳钉枪,枪针顶上沾着红，以及旁边放着的那对珍珠耳钉。

他突然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敢情是这个小家伙在家瞒着他偷偷打耳钉！

他心里窝了火,眉眼凛冽严肃,起身将那把耳钉枪和那对珍珠耳钉拿起,冷沉质问：“谁让你买这些的？”

鹿呦鸣第一次见这么生气的程聿深，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眼睫上沾满了细碎的泪珠，沉默不语。

“说话。”程聿深双眼紧锁着她，眸间暗沉,声音冷到极点，直击鹿呦鸣的心脏：“谁让你买的？”

她害怕得心脏“砰砰”狂跳,像是快要到嗓子眼处。艰难张唇，好久才吐出三个字：“我……自己。”

“为什么要买？”被她的答案气急,他现在只想好好说说她，语气加重：“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很危险吗？！”

“这是什么？”程聿深不留情面的将那把耳钉枪丢进垃圾桶，拿着她偷偷买回来的珍珠耳钉，手指捏住举到她面前。

“鹿呦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全名,鹿呦鸣身形一震。

心里本来就难过，又被程聿深说道一番,心绪就更加苦涩了些。她垂头，小声吐出两个字：“耳钉。”

“你知道，可为什么还要买？！”程聿深目光紧锁着她,一字一顿道：“知不知道自己打耳洞很危险？”

更何况，是鹿呦鸣这种，从来没打过耳洞的人自己打，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担心害怕了。

话刚落下，程聿深又扬起手，将那对耳钉也扔进了垃圾桶。鹿呦鸣全程不敢抬头，垂着脑袋流泪，肩膀一颤一颤的。

惹人心疼。

她哭的伤心，连着程聿深的心脏也跟着紧揪了一瞬。最终还是对她软了心，伸手给她擦脸上的泪水，语气放平，温和了些：“哥哥不是要骂你……”

少女泪水滚烫，似乎稍不注意就能烫穿他的皮肤，到他的心脏里。

他拉住鹿呦鸣的手，紧紧地攥进手心里，“呦呦，耳钉这种东西不适合你，至少现在不合适。“

他瞥见鹿呦鸣血迹结痂的耳垂，心生起一丝心疼，如水波的涟漪，一层荡着一层。

继续说：“打耳洞本来就危险，稍不注意就会感染伤口，更何况，你是小孩子……”

一听这话，鹿呦鸣心里就十分酸楚，流着泪反驳道：

“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也不能打。”程聿深说：“呦呦，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学业最关键，是一点都不能出错的时候，不应该把心思花在这些方面上，只有好好努力学习，是你现在唯一该做的事情。”

程聿深越说，鹿呦鸣心里就越难过，哭的就越凶，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个丑娃娃。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是，一想到程爷爷要将苏念冉许配给程聿深，她心里就如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也想变漂亮，变得和苏念冉一样漂亮。

“知不知道哥哥有多担心你？”程聿深抬手，去触碰她受伤的耳垂。男人眉眼舒缓下来，忧忧撇着眉，手指轻捻，酥麻的痒意和刺疼感一起袭来。

他柔声轻问：“疼不疼？”

女孩儿还掉着眼泪，一颗接一颗，似是不要钱一样。

须臾片刻，她声音细弱蚊呐，带着哭腔：“疼。”

好疼。

程聿深轻叹一口气，起身，拉着她的手，“走，跟哥哥去包扎。”

程聿深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她按坐在床边。转身走向一个高大的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医药箱。

鹿呦鸣记得，程聿深第一次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是在那里面拿的医药箱。

拿着医药箱，他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手指扣动按钮，盖子被打开。程聿深熟稔的将棉签和酒精拿出来，拧开瓶盖，刺鼻的酒精味传来。棉签沾上酒精，棉身湿透，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其固定住，缓慢伸过来。

程聿深看着鹿呦鸣血迹结痂的耳垂，眉心紧皱着。靠的近了些他才看清，伤口比他想象的严重许多。

他轻轻用棉签擦拭着耳垂上的血迹，眼里小心翼翼又带着认真。鹿呦鸣余光里满满都是他，温柔又认真的深情，轻轻的撞击她的心房。

忽然，酒精沾上了伤口，刺疼的痛觉袭来，鹿呦鸣紧皱着眉，没忍住全身一抖。

“嘶——”

“没事吧？”程聿深将这根沾了些血迹的棉签丢进垃圾桶，重新取了一根，重新沾了些酒精，“先忍着点。”

鹿呦鸣的惊呼让程聿深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她静静地看着他，从眉毛到下巴，不放过脸上任意一个位置。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舞社里，他撩着眉眼，像个妖孽一样看着她。

好像就是这样的一次见面，她就被他勾去了心魂。

思绪被一道手机铃声拉回来——

程聿深不得不停止给鹿呦鸣擦药，他起身，从西装裤里摸出手机，垂眼一看，当着鹿呦鸣的面接听起来：

声音低沉：“喂？”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程聿深闷声应着。

他身材高大，鹿呦鸣坐在他床上，不得不得抬头去看他。

忽然，他回头看了鹿呦鸣一眼，和她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又十分自然的挪开了。

紧接着，她就听见程聿深开口，对电话里的人说：“不去了，今天我有另外的事情，下次请你吃饭。”

他挂断电话，重新走回来，坐到她身旁，继续给她的耳朵擦拭。

好一会儿后，他才放过她。

见他慢条斯理的收着东西，鹿呦鸣忍不住问：“哥哥，你今天不忙吗？”

程聿深收着东西，连眼皮都没抬，拖腔拉调，“忙。”

莫名愧疚一瞬，鹿呦鸣弱弱出声：“那我是不是……让你更忙了啊。”

“准确来说，是的。”

鹿呦鸣蹙眉：“啊——”

正当她要开口道歉时，程聿深的声音又传来，有些欠嗖嗖的：“你占用了我这么多时间，接下来我还要花时间教育你，小孩儿，你觉不觉得欠哥哥一个人情？”

“……”

程聿深那话是诓她的，可她也信了。

弱弱问：“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果然，单纯的小白兔就是好骗，他低声轻笑，柔柔她的脑袋。忽然，双眸对上她的眼，语气正经：“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待在哥哥身边慢慢长大就好。”

放在她脑后的手掌温热。

有片刻的失神，她眼里满是他。

空气中尘埃浮动，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拍接着一拍抖落，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