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娘子,你金屋藏娇了?(1/4)

小傅踟蹰着望了易然一眼:“你这是…”

易然道:“夫君,挑一个吧。”

小傅犹豫片刻,上前拾起那管箫,拿在手中比了比:“要吹吗?”

易然眼明手快地按住他:“且等等。”

她从袖中抽出几团准备好的棉花,往小傅的耳中塞了两团,又取了两团塞入自己耳中。做完这些,她摆摆手:“咱开始吧。”

小傅一脸茫然地瞧着她,易然愣了愣,意识到估计是棉团的隔音效果不错,小傅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想到此处,她长舒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如此一来,小傅听不见她的琴声,他也听不到小傅的箫声。两人之间只有情意绵绵,没有魔音贯耳,甚好。

于是她扬声道:“夫君,我说,咱开始吧。”

小傅不知听没听清,亦张口说了些什么。

易然瞧了半晌他的口型,继续扯着嗓子道:“你说什么?”

小傅抿抿唇,估计是实在受不了这种对话方式了,偏头取出一边耳中的棉团,抿唇道:“为什么要塞这个,是有什么讲究吗?”

易然也扯下了棉团:“唔,这是为了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彼此身上,而非乐声本身。”

小傅斟酌道:“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注意力集中在彼此身上呢?”

“这样效果就不好了,”易然从小傅手里拿过棉团,帮他严严实实地塞好,“夫君,待会儿你万万不可把这东西取下来,会影响观感的。”

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明。如此良辰美景,两人在梧桐树下一坐一立,琴箫相和,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曲子刚开了个头,小傅垂头瞧了易然一眼,实在没忍住,提醒道:“你的琴好像放反了。”

易然看了看,由于她的琴技是白日里寻了名乐师速成的,因此发挥有些不太稳定。她抱起琴来调了个方向:“咱继续吧。”

这一次,没用易然提醒,小傅十分自觉地将耳朵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乐声渐入佳境,箫声清越激昂,如同雨夜里的声声惊雷,琴声低回婉转,仿若被掐住嗓子的雀鸟声嘶力竭的啼鸣。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望着彼此,目光中含了千般情绪,俱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而后又同时垂下头去,愈发卖力地进行自己的演奏。

易然边弹边叹了口气,为了不打扰到府中其他人,她特意选了这个荒僻的地界,这选择何其明智!眼下小傅演奏得酣畅淋漓,塞在耳中的棉团都有些失了效果,悠扬的箫声从缝隙中钻了进来,直听得人脑中嗡嗡作响。若想摆脱这贯耳的魔音,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琴声压制住它,于是她手下用力,十指被琴弦磨得生疼。

小傅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不肯给她可乘之机,深吸一口气,狠狠朝孔中吹去。

易然欲哭无泪,她错了,她现在只想这一曲快些收尾。可由于两人都是随性演奏,手里也没有乐谱,一切全靠自行发挥,彼此又都不肯相让,因此僵持了小半个时辰,这场合奏仍是没有结束。

不过僵持很快被一条从狗洞里钻进来的大黑犬打破。那犬先是探进半只头来,茫然地打量着院中的景象。很快,它被新的一波乐声折磨得难以忍受,几步蹿到院中,对着两人一通狂吠,出离愤怒地去咬小傅的衣角。

乐声被迫中断了,两人俱长舒口气,小傅放下手中的箫,俯身去夺自己的衣服。那大黑狗不肯松口,僵持片刻,他手下用力,只听撕拉一声,衣摆被扯下了一大截,大黑狗叼着衣摆向后踉跄几步,吠了两声,又朝易然扑去。

易然被扑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去推,大黑犬瞧着她伸出手来,许是感受到了威胁,张口便要去咬。

她紧紧闭上眼,心想算了,是他们打搅了狗兄休息,狗兄这愤怒来得合情合理,搁她身上,她也得愤怒。眼下只盼着狗兄身上没带着什么病毒,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它下口之时能留几分薄面。

耳边传来咯吱一声,似是骨头被咬碎的闷响,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尚未感受到疼痛,已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过了片刻,疼痛迟迟未至。易然的心中一咯噔,听说人在极度疼痛下,反而暂时感受不到疼痛了,狗兄不会是咬掉她一只手,打算让她此生此世都弹不了琴了吧。

身上的压迫感已经消失了,估计狗兄已经离开了。她仍紧紧闭着眼,生怕一张开就瞧见鲜血淋漓的场景。

小傅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感觉如何?”

易然:“???”

她的手骨都被咬碎了,他竟然问她感觉如何?若她说感觉好极了,他能信吗?

片刻后,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直这么举着不酸吗?”

“不酸,”易然僵硬开口,“不能动。”

小傅蹙眉,轻轻掀开她的袖摆:“骨折了?”

易然点点头,想了想,觉得方才那声响已经不能用骨折来形容了,又摇摇头。此时臂上传来隐隐钝痛,这痛倒不似她想象中的剧烈。她吸了口气,也不知若她在此地丢了只手,等回到五年后能不能再长回来。

小傅瞧着易然苍白的面色,心中一紧。方才那犬去势汹汹,他虽在最后关头拦住了它,但易然确确实实被它扑倒了,看她的模样,估计是伤到了哪里。

眼下入了夜,医馆大多关门了,去请大夫不太现实了,易然这情况又等不到明早。他思忖片刻,拎起一旁的大黑犬,几个腾挪,跃进了孟时的府中。

孟时披着件外袍坐在院中夜读,听到墙头的动静,从袖中抽出把匕首,还未来得及出手,便感觉有团毛茸茸的物事被丢到自己身上。

他与一脸茫然的大黑狗对视片刻,脱口道:“小雪?”

小傅从墙头翻下来,对他怒目而视:“看好你的小雪。”

孟时把小雪放到地上,理了理衣衫,起身道:“如此急着来寻我,总不能只是来送小雪的吧?”

果然,下一刻,小傅握住他的手臂,带着他从墙头一路翻回傅府。孟时打量番他的形容,收起玩笑神色,看来是出了什么急事。

孟时被带到傅府后院,待看清院内情形,目中露出震惊神色。庭院中央,一张琴桌倒在地上,琴被摔成两截,旁边还躺着把碎裂的玉箫。易然倒在地上,面色苍白,衣衫有些乱,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震惊地瞧向身后的小傅:“你做的?”

小傅面色不善道:“回去问你的小雪。”

孟时来不及问他具体何意,快步走上前去替易然检查了一番,蹙眉道:“你觉得哪里难受?”

易然道:“我右手的手骨好像被咬碎了。”

孟时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瞧了一眼她的手,顿了顿,将她的左手也拿起来检查了一番:“骨头没事,就是磕碰到了,有些淤青。”

小傅走上前来,抿唇道:“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孟时道:“我的医术是同一位当世圣手学的,除了我不会治的,其余的决不会出岔子。”

小傅叹了口气,罢了,眼下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他继续问这位当世圣手的传人:“可她的手臂动不了了。”

话音未落,便见孟时随手将易然举着的手臂拉了下来:“夫人,这样举着手会酸的,咱放下来歇歇。”

易然:“...”

小傅:“...”

片刻后,小傅抿唇起身,寻了仆从来把这里收拾了一番,又让人上了茶水。前来洒扫的仆从瞧着院中光景,又看了看小傅和易然的狼狈形容,再望向立在一旁的孟时,神色皆变得奇怪起来。

孟时端着茶盏晃了晃:“所以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雪怎么会跑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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