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七只可爱鬼(1/2)

齐桁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了山、又上了祁升的车、还回到了家。

他怔怔的坐在沙发上,大脑始终是停滞的。

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没有办法进行任何的思考,所有的动作和回答都是机械性的。

活了两千多年的齐桁没有任何的感情经验。

选择成为玄术界祖师爷的他,抛舍下了这些东西,再加上齐桁从小到大,从以前到现在,就常常被人讨厌……

齐桁虽然在这方面是一片空白,但不代表他不清楚在树林里祁升那个举止意味着什么。

相反,正因为活的太久了,齐桁在这方面始终是保守派。

就那种。

觉得亲了对方就要负责一辈子的,

保守派。

齐桁几乎宕机了三天,这三天他待在家里就坐在窗台上发呆,睡觉就梦到小树林的那一幕,祁升回来时喊他吃饭他就吃饭,跟他说话他就回答,问他要不要吃蛋糕他就伸手接过——

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没有什么不对。

除了齐桁完全不主动说话,甚至都没有去想那枚丹药是什么,无名观的后续。

直到三天后,祁升终于主动提起:“齐先生,无名观搬掉了。”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齐桁听到“无名观”这三个字,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所有的思绪都开始回笼。

齐桁垂眸,就着祁升的手看了一眼新闻标题:【无名山中的无名观一夜之间忽然人去楼空,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桁盯了这个标题许久,忽地问了句:“那枚丹药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猜到了他会问,祁升没有一点的意外,只保持着自己的姿势轻声说:“造梦术不像当年那样仅仅是通过阵法和献祭了…后来它再度现世时,也伴随着毒,是一种能够致幻的毒,邪术师那边研究出来的。如果不服用解药,以后影响会很大。”

齐桁“哦”了一声:“影响什么?”

祁升诚恳道:“智商。”

齐桁:“……”

他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开了。

见他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祁升无声的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彻底出来,祁升又听见齐桁用随意的语气问他:“说起来,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啊?”

祁升:“。”

他垂眸看着齐桁的侧脸,齐桁根本就不看他,眼神不知道游移到了什么地方。

他知道齐桁肯定没有办法将这种事揭篇的,祁升也不是没有想过在第一时间就将话全部说开。

但每每喊出齐先生时,看着齐桁投过来的茫然而又无措的视线,祁升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担心他的齐先生还是那个只爱世人的神明。

祁升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就见齐桁的视线忽然转向他,那双漆黑的眼瞳清澈而又干净,透着一股真挚:“但我想明白了,我觉得我得对你负责。”

祁升表情有一瞬的危险:“……只是因为那个吻,所以要‘负责’?”

他将那两个字咬的有点重,因为清楚齐桁的保守观念,这两个字在他这儿无疑是雷点蹦迪。

齐桁微怔,祁升就忽地收了手机倾身下来,齐桁下意识的往后仰,但仰到最后就演变成了他不得不一只手撑着背后的沙发,另一只手抵着祁升的肩膀不让祁升靠过来。

就见祁升眉眼依旧是温和的,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瞳宛若旋涡,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祁升的嗓音有些低:“齐先生,是我亲的你,该‘负责’的不应该是我么?”

齐桁动了动唇,又听祁升似乎是低笑了声:“如果你非得要负这个‘责’,你是不是得先亲我一下?”

齐桁:“……”

他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祁升,耳朵已经从耳朵尖红到了耳后一片,只差最后一点就快要蔓延的脖颈了。

而这最后一点,祁升显然是不会吝啬的:“齐先生,你曾经和我说过,如果我愿意喊你一声先生,以后你就是我的家。”

“可那时我并不清楚我又能活多久,也不敢随便乱喊……后来你也没等到我喊。”

“这一次,我依旧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没有亲朋好友、始终孤身一人。”

“公司是我自己打拼出来的,房子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也只有一套……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点怕黑,也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但我好像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太讨人喜欢。”

祁升轻声说:“齐先生。现在我喊了,你还能是我的家么?”

这也太狡猾了……

齐桁偏过头去不看祁升的眼睛。

心却早就因为祁升的那番话疼得不行。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祁升的时候,那得是很多年前,小孩裹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破烂披风,被一群孩子围着,用石头砸他、嘲笑他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也记得和他第一次在破庙里互相委屈,小孩蜷缩在角落里,因为破庙没有烛火而瑟瑟发抖。

齐桁不是没有带过小崽子。

当年萧阮就是他一手拉扯大的,说是师徒,其实在他心里萧阮更像是他亲闺女。

但这个小崽子不太一样。

虽然他也会像正常的小崽子那样害怕一些东西,可这个小崽子太过沉闷。

他怎么逗都很难把人逗开口,眉眼间更是有着不属于小孩子该有的成熟。

像是经历了世态炎凉,经历了人间百态一般,看向远方的视线永远是沉默的。

就好似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齐桁必须承认他对他是好奇的。

好奇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怎么就给人一种经历的比他还多的感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