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咒邪(4)(1/2)

杜婶欲言又止。

黄毛:“别说。”

杜婶:“但是这油……”

黄毛垂头丧气:“我在平西河附近的夜市打过工,吃了半个月的宵夜。”

“啊这,”杜婶想了想,安慰道:“我在新海城夜市档做了二十几年,基本熟悉各个夜市的用油情况,平西河这边的夜市一大半很干净,消防和食品安全查得严,像滥用地沟油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再说偷盗这边的油还不一定用来做什么,地沟油又不是只能炒菜用,还可以做成香薰蜡烛。”

黄毛一言难尽:“婶,你的安慰让我觉得人生更难了。”

杜婶闻言哈哈笑,说他刚才在家里的那通安慰也吓到她了,他们俩这通算扯平。

岑今扯了扯唇角,知道杜婶插科打诨主要是太紧张、太害怕了。

她刚在家里遭遇诡异,刚从死亡线上落下来,又紧急投入到营救女儿的行动中,发现城中村的诡异,还看到地下室堆积的奇怪油脂,说心里没打退堂鼓是假的,可她还是得强撑着继续深入。

岑今本想劝杜婶到地下室入口处等,但是一想整个城中村包括这栋楼都不对劲,而且入口显眼,杜婶一个大活人杵在门口说不定会被楼里的东西盯上。

如此一来,反而危险,还不如跟在身边。

他定定地看着下水管道身上的油渍,脑子里闪过一连串东南亚的邪术咒术和各种降头术,里面最出名的邪诡之物,自然是动物油。

动物油中出镜率最高是尸油,人乃万物之灵长,其尸油的灵性可沟通鬼神天地,也可以达到操控他人的目的,在施展咒术、巫毒或降头术的时候,使用尸油可以增加成功率。

当杜婶说出‘动物油’三个字时,岑今第一反应就是尸油。

他没直说,怕吓到杜婶,不过杜婶隐约能猜到一点。

两人继续深入地下室,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岑今停下来说道:“不对。”

杜婶:“怎么了?”

岑今:“你们之前抓杜莉回家有发现地下室的面积这么大吗?”

杜婶愣住:“我们之前没过地下室,每次在门口听到杜莉在里面凄厉的吼叫,让葛俊辉他们开门,死活不开。然后报警,警察一来,杜莉就待在葛俊辉家里。”

岑今:“这栋楼的面积最多160平方,户型方正,但我们走了十几分钟还看不到尽头。”

杜婶悚然:“鬼打墙?!”

岑今:“我觉得更有可能是整个村子的地下被打通,并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地下室,或者说囚笼。”

用来囚禁什么?这些婆罗多人在华夏的土地准备干什么?计程车师傅口中的三个婆罗多人在这村里是什么地位,起什么引导作用?

图腾说这是一个混了三四个宗教的新生.邪.教,那么他们祭拜什么神?

岑今耷拉着眉眼,浑身不自在,只想快点找到杜莉然后趁天黑前赶紧离开,感觉这是件大事,得政府管,不该学生掺和。

忽然灯光闪烁,杜婶带来的手电筒快没电了,而就在这时,地下室突然充满立体环绕的‘哗啦啦’声,仿佛楼下齐刷刷往下水管道里倾盆倒水,下一刻便有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地响起。

杜婶吓得脸色惨白,骤然眼睛一亮,朝着前方跑:“杜莉!我听到杜莉的声音!”

岑今立即追上,而地下室里混乱的惨叫和哗啦水声越来越响亮,陡然达到高.潮,让他产生一种整个城中村在瞬间活过来的错觉,仿佛一天进入了最忙碌的时刻,通过下水管道似乎还能听到各种机器轰鸣的动静。

他不时回头看身后的下水管道,有一次被热油滴到手背,瞬间起泡、通红和发痒。

岑今转过头寻找杜婶,见她站在前方八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等走近了就发现她全身幅度剧烈地颤抖,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只见杜婶直勾勾望着前方,脸色苍白而牙齿咯咯响。

他顺着杜婶的视线看,瞬间瞳孔紧缩,背脊生寒,只见前方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约莫三十米高的天花板悬着无数的铁链,链子下边牢牢锁住一只巨大、混沌而邪恶的恶心怪物。

这怪物大体呈透明的黑色,外面一层透明的黑色表皮,里面则是层叠的、白花花的脂肪,外观是一个巨大的臃肿的人形,下半身被厚厚垂下来的脂肪遮住,上半身非常混乱,像一堆黑色的线条胡乱涂上,可是仔细看,却能发现那堆黑色线条都是人类的躯体。

人类的肢体互相黏连长在一块,比如岑今正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整个人头脚相连,脊骨好像被溶化了一样,形成一个椭圆的圈,旁边有一个老年人的半边肩膀跟中年男人的腹部黏在一起,下肢弯折到肩膀,一条腿弯成一个圈,而他的头颅穿过这个圈……

如非亲眼所见,根本想象不到这种姿势怎么长成的。

一旦见到,整个人就会被恐惧笼罩,就好像正常人盯着任何一种生物的畸形部位都会莫名产生恐惧,不是因为歧视,而是出于某种对生物躯体超出常规生长的共情恐惧。

当一个人习惯某种生物的躯体模样,忽然发现它异化畸变成另一个模样,哪怕只是多长出一只爪子都会感到深深的惊悚,因为它打破了人类大脑的常规认知,使人们陷入混乱、未知,由此带来难以磨灭的恐惧。

眼前这具怪物堪称畸变例子的集大成者,它的上半身像一个灌满强酸的大冢,经年日久溶化坟墓里的人类,肩膀的位置是两个高高耸起的人头塔,像挂在耳垂的耳环。

一个头颅三只眼睛,面貌极为丑陋,正在沉睡,嘴巴的位置被一根铁制水管贯穿,里面发出哗啦啦的水声,透过透明黑皮和厚厚脂肪隐约能见到滚烫的热油从上面倒进。

一旦倒进滚烫热油,怪物的腹部内就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下室里循环回荡。

杜婶在旁呕吐,死死抠着手臂,精神受到极大冲击,濒临崩溃,已经没办法起身寻找杜莉。

岑今也作呕,忍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仔细辨别杜莉。

此时楼上停止一波灌油,惨叫停止,地下室恢复死寂般的安静,岑今来到这怪物面前,惊觉它身形比刚才远处观看更巨大。

围着怪物走了一圈,岑今终于在它的后背看到闭目沉睡的杜莉,她就蜷缩在尸堆里,一只脚快陷入怪物躯壳里。

他赶紧跳上,落地脚一滑,差点摔倒,只好双手并用地爬上,来到杜莉面前探她的鼻息,还活着,便将人抽出来背在身上跳下,准备离开时,看到最外面尸堆里还蜷缩几个小孩、两个青少年。

岑今犹豫几秒,把杜莉放到杜婶身边,回身继续救人,直到拔.出最后一个小孩,准备跳下来时,面前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睁开眼。

那双眼直勾勾盯着岑今和他背上的小孩。

岑今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见这张脸猛然爆发凄厉地尖叫:“救我——救救我!!”

没死?

岑今吓了一跳,低头看到他下半身被已经被完全融化进肉山里,成为一堆脂肪,正常人绝对失生命体征。

果不其然,在岑今试图将他拔.出来时,看见他和怪物相连的腰部位置里的血管,已经在怪物身上扎根,强行拔.出还流出一堆脓水和肉块。

仔细看,却是已经烂掉的五脏六腑。

岑今连忙松手,跳落地上,瞪着那人满脸痛苦地尖叫着‘救我’,约莫三分钟后,陷入沉睡,饱受刺激的大脑开始转动,所以刚才突如其来的‘救命’是神经反射?

他小心后退,继续寻找还能救活的人,试探几次,确定大部分人都已经死了,那些惨叫和求救都是死前的神经反射,可是细思极恐。

他们被吞噬的时候是不是还活着?

原本正常的生活,突然某天醒来,置身于一个黑暗的地方,身边都是可怖的尸堆,于是拼命地挣扎,却无人帮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溶进巨大的怪物躯壳里,感受着滚烫热油当头淋下,感受着身体一点点的溶化、消失,感受着骨头溶了、脏腑烂了,连肉也像大太阳下的雪糕那样烂掉。

逐渐感觉不到疼痛,恐惧到极点和爆发的求生使他们拼了命地求救,声音被绵长的、空旷无比的地下室吞噬。

这些人最后或许不是死于身体溶化,而是死于绝望。

岑今的共感越来越强,当他思考到这里时,便瞬间被那股绝望笼罩。

他不敢多留,来到呕吐不止、精神崩溃而呆滞不已的杜婶身边,想了想,将她打晕,连杜莉等人都送进林中小屋,让李曼云他们帮着照顾。

怨童扒着门口看到外面的怪物,顿时耸起肩膀,面露敌意和贪婪的食欲:“黄毛,我想吃它。”

黄毛:“你还学会点菜了?”

怨童:“你都不肯我们吃西王母。”

黄毛:“只要你们考试及格、工作进展有所突破,我肯定给你们奖励。”

怨童撇嘴,就为了这口奖励,它最近很拼命地学习。

黄毛问:“认识这东西吗?”

怨童摇头:“混乱邪恶,不像正统的神明,可能是人造的诡异。”

黄毛挥手:“回吧。”

怨童:“你呢?”

黄毛指着怪物说:“死者就该入土为安。”

怨童缩肩膀,感觉黄毛准备变态了。

“你小心,注意安全。”

岑今应了声,从里屋拿点东西出来,怨童关上门,林中小屋消失,地下室里剩下他跟那只怪物。

他打开手机录像,同时观察一圈地下室,刚才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上面一些铁链没有困缚怪物,但是制成垂吊灯盏,里面装满油。

墙壁中间被凿空,摆放一圈的白色蜡烛。

他将录像发给图腾,几秒后收到回复:【你在哪?】

【平西村。】

【主任让我立刻报警,通知机构,他说这件事有点麻烦……刚才看了你发来的信息,主任说这确实是一个新兴的邪.教,信奉多神论,但又认为所有神明都是一个主神.化.身。

分别融合海地的伏都教、泰国马来西亚等的巫毒和降头术,还有新婆罗门教和佛教,崇拜死亡和诅咒,非常混乱邪恶。

它兴起的时间大概是二十年前,发展迅速,很快遍布东南亚,到处兴风作浪,由于喜欢邪祭而被机构定义为邪.教,官方几次大规模严打后,这个新邪.教已经销声匿迹约莫十年,没想到还能在新海城见到。

看状况,它在平西村的邪祭进行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信奉的主神是谁?】

【阿修罗王。】

阿修罗起初是婆罗门神话里的恶神,和天人对抗,后来被吸纳入佛教,成为天龙八部众之一。

最出名的故事就是阿修罗和帝释天不死不休的战斗。

图腾继续发来一段信息:【所以这个邪.教又称为非天。】

阿修罗直译过来的名字就是‘非天’。

岑今的手机怼着中间的怪物直拍:【这东西是邪祭产品,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九头千眼,九百九十九手脚。】

岑今抬眼看,眼前的邪祭产品一个巨大的头颅,面上三眼,身上堆叠无数人头和人躯,但它们都在溶化。

如果溶化到最后只剩下眼睛和手脚,说不准够千眼和九百九十九手脚。

……等等,好像不太对。

岑今想起杜婶祭拜的黑色头骨来源于卡莉女神的项链,还被一具黑色干尸袭击,明显跟非天邪.教供奉的阿修罗王无关。

所以,不是同一波邪.教?

图腾:【官方已经调派一组特攻队过,你快点离开,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

岑今回复一句感谢的话,结束通讯,耳朵动了动,转身看向地下室入口处,那里有油滴声、风声和脚步声,有人下来了?

他没闲着,抽出把铁锤就冲上邪祭产品的头部,往下眺望,离地二十米左右,然后高高举起铁锤,‘砰’地巨响,将铁管砸出一个大洞,里面顿时流出一管半凝固的油脂。

随后他撕下衣服缠在手上,抓住铁链猛力摇晃,地下室‘哗啦啦’作响,灯盏上的油全部倒下,被油浸到的部分人躯发出痛苦的呻.吟。

黄毛垂眼,微弱的手电筒灯光照在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地下室入口的方向,细微的脚步声停止一瞬,很快再度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约莫百米远便能听到他们狂奔而来的急促脚步声。

人未到,烛光先亮起。

黄毛挑眉,见悬挂半空的白蜡烛全部点燃,驱散地下室的昏暗。与此同时,十来名婆罗多人出现在广场入口处,中间走出两名穿橘红色僧衣的婆罗门僧侣,一个着黑色纱丽的女人从两名僧侣中间走出。

一见邪祭产品身上的人躯哀嚎,女人疑惑,严厉呵斥:“怎么回事?”

身后有人赶紧回答:“这些人躯还残留生前的神经反射,一被热油浇灌就会惨叫,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大碍。您放心,声音传不出,一些活人躯也逃不了。”

他们对话全程汉语,听不出口音,可见要么在华夏潜伏多年,要么早对华夏有所图谋。

不论土地还是人民,都属于入侵。

岑今垂眼看着脚下一颗人头,五官具有明显的婆罗多人特点。

换句话说,邪.教不仅残害华夏人民,还迫害了原来住平西村的婆罗多普通人。

下面又有人问:“您打算如何处置葛俊辉一家?”

女人:“喂了他们一家三口十几年的尸油,差不多可以回收了。”

问话的人显然不知这回事,颇为震惊:“您意思是?”

女人:“他们是下一具阿修罗王的基体,而这一具,就快出世了。”她停下脚步,指着人堆里一个凹坑:“这是不是少了一个人躯?”

还没等其他人回答,两名僧侣对视一眼,忽似飞燕,轻盈地掠到邪祭产品的头顶,二话不说攻向岑今。

岑今举起铁锤回应,招式大开大合,拳法刚猛,却被对面两名僧侣过于刚柔并济的体术牢牢锁死。

一个大幅度后仰,岑今避开扫来的腿,翻身直面一记柔软缓慢的右拳,下意识躲开,与之险险擦过,不料那手臂里的骨头仿佛浸水的棉花,猛地拐弯捶向岑今面中。

乍然刚猛至极的一拳打得岑今有些眩晕,来不及思索,全凭直觉和肌肉记忆,快速闪避绵密的拳法,眼疾手快地抓住攻击而来的一拳,掌心震痛,感觉手臂骨头发出牙酸的咯吱声,岑今反手将那名僧侣用力拽出,并在对方撞向同伴时施加重力,旋身重力一锤。

‘梆’地声响,那僧侣的后背心被捶出大片灰尘。

随着两记重击,俩僧侣齐齐坠地,地面被砸出一个凹坑,瞬间龟裂出一个直径两米的网状圆。

女人仰头:“朋友,或许我们能和平聊一聊。”

铁锤的一端落在邪祭产品的头顶,黄毛手肘撑着铁锤杆,垂眼俯瞰下方的邪.教人员,轻声问:“你是葛俊辉出轨的婆罗多高种姓女人吗?”

女人:“你是谁?”

黄毛:“葛俊辉前女友的弟弟。”

女人叹气:“看来我们之间不能维持和平。”

黄毛的眼瞳缩小,询问:“你是谁?”

女人摘下包裹在身上的纱丽,露出短上衣和紧身长裤,手腕、脚腕和额头都戴了华丽的金饰,项间佩戴珠光璀璨的青玉珠,面貌艳丽而颈部呈黑色。

她做出一个瑜伽体术的邀武动作,抬眼说道:“大阿修罗王:罗睺。”

天龙八部众四大护法神之一,佛国四大阿修罗王之一,好战恶神,罗睺阿修罗王。

阿修罗男性皆貌丑,女性则貌美,而佛国四大阿修罗王全部为男性,眼前这一个却是女人,说明她不是传闻中的阿修罗王。

岑今在她身上感觉到大海般深沉的精神污染,说明她确有可能是一只大阿修罗王。

换句话说,这邪祭竟然真的搞出一只阿修罗王。

罗睺阿修罗王脚尖一蹬,如离弦之箭弹向岑今,后者握住铁锤,俯冲而下,对准她接连使用重力掌控、重力强压,而后一个铁锤重击罗睺阿修罗王的腹部,并迅速降至她下方,再一记铁锤重击,将其送上邪祭产品的头顶。

黄毛径直下坠,望着脚尖轻盈落地的阿修罗王,知道刚才的两锤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阿修罗王本来就好战,战斗力超群,再加上这女人擅长瑜伽体术,那玩意刚柔并济,练到极致能够自由调整身体的呼吸心率和脂肪分布等,完美克制他的刚猛攻击技巧。

所以他没打算硬碰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正面刚。

黄毛落地,转身一溜烟奔向入口。

罗睺阿修罗王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弄得有点懵,见他逃跑,以为是一个胆小鼠辈,知她名号便吓得狼狈逃蹿,不由冷笑,随手自黑雾中抽出一柄锋利的拳刃,便朝奔跑中的岑今后背投掷而。

‘咻’地声响,那柄婆罗多特有的冷兵器划破空气直奔岑今,岑今头也不回地旋身甩出铁锤,与之相撞,擦出剧烈火花。

就在那柄拳刃自眼角擦过时,岑今反手握住这柄长约一米的拳刃,被巨大的惯性力带着向前滑了四五米,而他没有强行制止拳刃,而是借力旋转五圈使拳刃产生更巨大的惯性力之后,将其猛力甩出。

拳刃化作一道银光,发出鸣金之声,‘策’一声割破冲过来捕捉他的婆罗多人,直刺罗睺阿修罗王的面门。

阿修罗王侧头,拳刃擦过她的耳朵,看着仓惶逃亡的黄毛,她露出嘲讽的笑。

正要再出手,忽听刺耳的声响自头顶传来,接着是哗啦水声奔腾直下,她的目光定在右前方破了大洞的管道上,眼角余光瞥见那柄飞出的拳刃斩断无数灯盏,数十明灭的火芯掉在邪祭产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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