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1/2）

徐蔚那明晃晃的眼神犹如探照灯在程东身上照过，她的话里也有话，他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懂，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霍元安这里得到的侮辱已经够多，其余那些旁人的侮辱，再也不能伤他分毫。

“我走了，你保重。”程东平静的说道。

霍元安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动，神情颓败又沮丧。

“对不起。”

程东淡淡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霍元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落寞又萧索。

程东出去找了个便宜的旅馆暂时先住了下来，眼见卡里那可怜的积蓄，还有欠着霍元安的债，春节即将到来，就算回不了家，也总要给爷爷打一些钱回去，他没有多余的情绪为他短暂又可怜的爱情伤感，而是仔细的想了想以后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

如果自己还是满足于现状，不趁年轻多学习，始终摆脱不了被轻视的命运。

程东最终在江市大学附近饭店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这份工作有几个好处，工资还算不错，而且提供住宿，就算是两人一间，可远远比以前自己租住的一个床位好太多。

饭店就在大学旁边，平时自己也可以去大学图书馆学习，大学的学习氛围浓厚，没准还可以去蹭课听。

程东想了想自己的基础，还有自己的爱好，最终确定了先巩固高中课程，自考大学，努力学习英语，他的记忆力不错，只是发音不标准，说的机会少，以后多去学校的英语角练习，张口多说多练，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生活逐渐安定下来，程东有时候走在校园里，看着身边朝气蓬勃的学生们，明明自己只比他们大几岁，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这一天程东上班的时候，没想到遇到了霍元安。

他清瘦了些，走在一群人中间，与身边花白头发老者说着什么，看到站在门口迎宾的程东，刹那的意外后，又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程东僵了僵，也学他那样，热情而周到的将他们领到了包厢后便退了出去。

按照规定，程东领他们进去后就得为这个包厢服务，可他怕自己的道行定力不够，便去找相熟的同事想换一个包厢。

同事爽快的答应了，两人换了过来，程东终于长出了口气，可是接下来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差点将手上托着的菜倒在客人身上，饶是他努力挽救，汤汁也撒了客人一身。

恰好领班路过这里，忙上去安抚客人，赔礼道歉后又将包厢消费打了折，客人才算没有继续追究。

领班出来后，将程东拉在角落里，就冷着脸劈头盖脸对他好一通教训。

“你说你，平时见你还算稳重，今天居然给我犯这么大的错，幸好只是一点汤汁，又是冬天，要是夏天，那么滚烫的汤泼到客人身上，那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程东除了道歉外，低着头不敢反驳半句，这些都是他的错，领班骂的一点都没有错，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一点点心里承受力都没有。

一见到霍元安，他的世界就兵荒马乱。

“今晚的包厢损失费用都得你承担，还有扣掉半个月提成。”

程东抬起头看着领班，想求情，见到领班铁青的脸色，最终又放弃了。

“你给我打气精神来，要是再犯这样的错，你就不用来了。”

领班训斥完转身就走了，程东站在那里，一边计算着自己的钱，一边想着是不是要去找份兼职，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说将来。

程东听到身后一声嗤笑，那声音太过熟悉，令他浑身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霍元安慢慢的从一旁闪出来，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尽是戏谑的笑。

“你跟我吵的时候那些豪言壮语呢，一个小小的领班就敢跟你耀武扬威，你怎么不敢还嘴了？还是你只是敢跟我叫板”

周围已经有同事看过来，程东不欲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转身就想走。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我就讨厌你这副死样，好像谁都他妈的欠你一样。”

霍元安却不肯放过他，闪身堵在他面前。

“你说的都对，你看不起我，看我不顺眼，我走还不行吗？”程东低低的无力的道。

霍元安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他的怒火他的生气他的难过，这个人都一点不在意了。

他宁愿看到程东被气得跳脚，气得跟他吵的面红耳赤，而不是这样逆来顺受，这样让他的心莫名觉得空荡荡。

“真是他妈的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霍元安眼角泛着红意，贴近程东，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程东，你真有本事，就别做这种伺候人的事，就算做了，你他妈的也把背给我挺直了。”

程东被气笑了。

“霍元安，你就一个二世祖，没有我们这种伺候的人，你就只有饿死的份。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看不起我的是你，处处找我麻烦的也是你，我惹不起躲得起，你究竟还要我怎样？”

“所以是你看不起我？因为我的手废了，所以你觉得我人也是废物？”

霍元安的声音越来越高，程东见周围已经有同事走过来，深吸一口气，祈求的看着他道：“霍元安，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求你了，别再找我麻烦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