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636)一生何求(1/2)

“那你怎么说的?”我着急地追问到。

“我鼓足了勇气点了点头,然后实话实说了,我说,晓红,我确实挺喜欢你的,然后,我就看到她居然第一次在我面前脸红了。”

我也头一次看到老四如此澄净,如此有深度地跟我聊天,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些别人平常发现不到的美好。触碰不到的心潮。

临走前,在海员俱乐部王琳琳那里,又给唐总在烟墩山宾馆的公司办事处打了个电话,是个女孩接的,听声音既不像是那个浓妆艳抹的会计,也不像是晓雪。也许是公司里又来新人了吧。

听说我找唐总,对方先问了我贵姓,我告诉她我的名字后,她跟我说,唐总回海南了,我问林总在不,她说林总在。

我跟林总说了几句话,林总听说是我,很客气地跟我聊了几句,并告诉了我林总在海南海口的公司电话。

在王琳琳的帮助下,我联系上了唐总,跟他说了我要上船了,唐总祝福我一路平安,乘风破浪,再次欢迎我到他公司工作。

我向唐总表达了谢意,说好明年回来一定联系他。

该办的事都办妥了,收拾好行装出发了。还是去年那个大箱子,带的东西也差不多。

这次我没让爸妈送我,自己一个人走的,具体哪天走也没跟朋友们说,连老四都不知道。我想一个人体验一下那种寂寞清静地踏上新的征程。

还是先坐火车到北京,从北京飞的东京,然后在横滨接的船。

这艘船历史比较悠久了,看起来比上一艘船破烂很多,但船舱内部还不错,卫生条件也挺好,就是设施有些陈旧。

我住的房间也是一个人,但里面是上下床。说明以前这条船上的船员比现在要多。

我做的还是负责机舱部的服务生,不过这次高级船员基本上都是中国香港人,还有一个印度人,两个孟加拉人,另外居然还有三个中国大陆的高级船员,来自福建厦门的。

说明中国大陆的高级船员逐渐成长起来了,外派不再局限于水手和技工等初级船员了。

水手长是东县人,挺热情豪爽的,已经跑了多年船,是老船员了,有着丰富的经验。跟我也挺投脾气,能说得上话来。

另一个服务生也是烟海人,不过家是农村的,岁数挺大了,通过交谈得知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孩子都快上学了。

长得跟我差不多,看起来还算老实忠厚的,两只眼睛不大,留着二八分头。

我问他,“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出来跑船当服务生?不想孩子吗?”

“想啊,这不是想出来赚点钱嘛,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我第一次出来干,什么也不懂,你多关照关照我,”他很客气地跟我点头哈腰的。

“别这么客气,大家在一艘船上干活就是缘分,十年修来同船渡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摆摆手,问了他名字。

“我叫于天顺,你叫啥?”他笑着说。

“我叫龙海超。”我很硬气的回答。

“你什么关系上的船啊?”于天顺小声问着我。

“我?哦,我表哥帮我办的,”我随意说了句。

“真巧,我也是我表哥帮我办的,我表哥是区里的组织部长,”说到这里,于天顺还刻意挺了挺胸脯。

“哦,哪个区的?”我无所谓地问到。

“就是你们灵芝区的,今年刚调过去的,以前在我们县里边。”于天顺赶紧加重了语气,加强说明。

“那你不应该出来跑船啊,应该在家里谋个一官半职的才对啊。”我笑着说。

“我不行,我有数,我都这岁数了,还是安稳地赚点钱吧,呵呵。”于天顺摸着后脑勺,眨了眨眼。

我这才感觉到于天顺可能不那么简单,应该是个挺有脑子的人。

刚上船那些日子,于天顺成天跟着我转,请教这个,请教那个,如果不是岁数比我大那么多,我看他都恨不得叫我哥了。

他第一次上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连红茶和咖啡都分不清。我从怎么摆台,怎么使用刀叉,怎么冲泡咖啡和奶茶。一点一点教他。

烤面包机怎么用,什么是黄油,什么是奶酪。

还有卫生区域怎么打扫,房间怎么收拾,洗床单,洗衣服的洗衣机烘干房按钮开关等等。

于天顺倒挺聪明,跟我干了两天就差不多可以自己学着干了。

船长是个快退休的中国香港人。喜欢抽烟,从早上睁开眼点上一支烟后,就一直不灭了,到晚上睡觉才结束。

于天顺是服务甲板部的服务生,所以船长的房间是他在收拾,船长自己能抽烟,每月除了小费,也会给于天顺两条烟。

于天顺也算会办事,第一个月送给我一条烟,万宝路。我抽着于天顺的烟,感觉也该多帮帮他,无形中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让于天顺越干越顺手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这次上船后,就给家里,倩倩,美东。老四,还有晨哥和王琳琳都各写了一封信,报了平安,简单叙说了一下船上的情况,还有即将航行到的国家。

第一个航程还是从日本跑美国,我已经适应了船上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

于天顺学会了,干顺手了后也解除了我的不少负担。让我得以有时间经常可以回房间休息一会,有了很多独处的机会,我开始学习感受孤独,享受孤独。

同时,我的烟瘾也比以前大多了。以前两三天一包烟,现在享受孤独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吞烟吐雾起来,一天两包烟。有时候晚上,跟其他船员喝杯酒,还要多抽一包。

同时,我发现我的胡子也越来越多了,越来越浓,越来越硬了。我在美国靠港时买了一包一次性的塑料支架的刮胡子刀和须泡,开始每天早上刮胡子了。

又具备了一个成年男人的标志。

闲暇时,也开始思考和设想自己以后的路,我感觉自己属于不太服管的那种人,不喜欢受束缚。

我感觉我还是自己做点事,做点生意比较适合。所以也开始琢磨这趟跑船回去后做点什么生意。

636

从温哥华启航前收到了我的信,很欢乐地从水手长那里拿到了我的好几封信,有家里的,有倩倩的,还有美东写给我的。

跑回房间后,先把家里的信拆开,浏览了一遍,是妈妈写的,告诉我家里一切都好,不要记挂家里,安心工作等等。

又拆开了美东的信,终于跟美东联系上了,信封上的字迹一看就是美东写的,上面邮寄地址是中文,下面的地址是英文写的,还是歪歪扭扭的,看来去了美国,英文字也没有太大进步。

美东信写得很简单,字不多,看来在美国没有心情坐下来好好写封信。

信中告诉我他现在纽约,来了一年了,算是初步安顿下来了,但跟自己走之前想象地生活,差距有点大。没有一种踏实感,每天早出晚归,换了不少工作。现在在一家餐馆工作。

也问候了我,知道我一切都好,心里很高兴,祝福我。

然后别的也没多说,就结尾了。

看完美东的信,我感觉美东的生活离我想象的也有些远。可能每天很累,所以没有心情唠嗑那种感觉。

我把美东的信折好放回信封里,等待二遍复习,看看会不会读出新情况。

接下来是倩倩的信,我拿起来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暂时不拆开了,等晚上下班后有了充足的时间,睡觉前静下心来慢慢看。

于是,我把几封信都收好了,放进抽屉里。也快到下午茶时间了,还是先出去工作吧。

这艘船上的中国香港船员还是不错的,跟我们大陆船员关系还都挺融洽的。尤其是轮机长,对我很好。

这个轮机长跟上艘船那个英国二车差不多。也是好酒之人,不同的是,这个香港轮机长只喝啤酒,也是从上午就开始喝,一喝就喝一天,像喝茶水一样。

轮机长每月除了给我二十美金小费外,还会给我一箱啤酒。

轮机长很喜欢音乐,都是广东音乐和粤语歌。他房间有好多磁带,也送给了我一些。

我把跑上艘船在美国下地买的那个sonyan小随身听和两个小音箱也带上了船。

依旧摆在写字台上,闲暇时就会听歌,排解寂寞。

香港轮机长送的磁带有徐小凤,还有谭咏麟和陈百强的。都是我挺喜欢听的歌手。

很喜欢听徐小凤的顺流逆流风的季节每一步还有心恋明月千里寄相思。

谭咏麟的歌就让我想起了上艘船,靠泊广州黄埔新港时认识的阿芳,记得在她那里还一起跳过舞,伴奏的歌曲就是谭咏麟的半梦半醒,国语版就是半梦半醒之间。

我最喜欢听的还是陈百强的歌,一生何求偏偏喜欢你。

这两首歌我听了半辈子,直到今天还会经常听一生何求,尤其上岁数后,感受会更深。

尤其是每当听着这首歌回想起年轻的时候走过的路,那些早已远去的日日夜夜,那些早已过去的情感,还有那些早已失去联系的人,更是心潮澎湃。

我也是从喜欢粤语歌曲开始学习说广东话的。尽管说的不太好,但是听广东话是没问题。用广东话说就是“识听唔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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