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540)又见成田机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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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本离开后,我们又是横渡太平洋,去了美国,看航行的轨迹就能看出那个年代,美国和日本的发达和经济活跃度。

货轮在航行中经常会进行火灾,遇难救生演习。

船上一般都会提前通知,基本是青岛三副负责指挥演习。船上有警铃,到了约定时间,警铃一响,除了正在值班的船员,其他船员会立即到预定的甲板集合。

穿着救生衣,然后演示一下灭火器使用方法,有时会把救生艇降落一点,做个样子,然后收回去。

有时也会演练灭火水龙收放,时间不长就结束了。目的就是警钟长鸣,提高大家的风险意识,以备真正的海难来临时能迅速应对,减少伤亡,保护好自己。

演习都是在白天,但有一次是在半夜响了起来,记得是韩国外海,好像是从美国往回走,快到仁川港了。

在睡梦中感觉到船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听到铃声大作,惊醒了。

掀开窗帘看外面甲板,静悄悄地。船灯安静得亮着。

年轻时觉也多,就又倒头睡去了,感觉睡了没多会,就有人推门进来。

二厨在大喊我的名字,我一下坐起来了。

二厨大喊:“我真让你愁了,怎么还能睡得着?赶紧出来吧,船撞了!”

我赶紧穿衣跑出去,不值班的都已经集合在甲板上了,看我才出去,大家都在笑我真不怕死。

我很尴尬,前方船头传回消息,我们的船头被撞了一个大洞,与我们相撞的船更加厉害,已经开始进水。

听三副说,我们的船一共有七个船舱,船舱与船舱之间是有隔离层的,就是说其中一个船舱漏了,不会向其他船舱里进水。

而且因为我们的船大,受伤轻一些,船头也没有进水不过要需要维修。

后来我们受伤的船居然就这样带着个大洞开了好几天到了日本横滨,进了修船厂的船坞。

船坞也是带有一个船闸船开进去后,船闸关上开始排水,直至把船坞里的海水全部排干净。

海水排干净后,我们经获准,都可以下到船坞里面看个究竟,在巨大的船坞里又从另一个角度感受到我跑的船是如此之高,如此之长。

船停在无数个分布在船坞里的枕木上面,我钻进船底,抬头看船底长了好多贝类,船坞里还有不少蹦蹦跳跳的鱼,没来得及跟随海水排离管道回归大海。

当然,二厨又替大家节省了不少伙食费。

在船底没敢待的时间太久,也没敢深入往里走,心里恐惧船会从枕木上掉下来。

我们在横滨大概停留了二十多天,船头更换了一块钢板,重新修补好。

重归海洋又开始了劈波斩浪的征程。

海员生涯丰富了我的人生经历,令我从青年时代就开阔了眼界,了解了世界,建立了一个相对大的格局。

经过大风大浪的历练,使我对此后人生路上的艰难坎坷有了正确的认识,能够积极应对。同时磨练了我的意志,给了我一个足够强大的内心。

感谢那段经历,感谢浩瀚的海洋。

上个航次来日本时,更换了一批船员,大部分还是跟我们初级船员比较友好。但也有特例,就是三车。

刚来的三车是中国香港人,从上船以后就趾高气扬的,比英国船员都有派头,船上的几个英国人都跟我们很友好,更不要说刚下船的二车了。

这个刚来的香港三车非常难伺候,上午茶和下午茶时间,以前的三车都是从机舱里自己上来喝,喝完了再下去。

而刚来的香港三车要求我必须送到机舱去。船上的机舱很大,好几层楼高,里面机器轰鸣震耳欲聋。

机舱的值班室是有安装隔音设备的透明玻璃房子,里面挺安静,有操控台,看外面机器上仪表和指示灯一清二楚。

我倒不是怕去机舱送麻烦,而是新来的香港三车,故意挑刺,鸡蛋里面挑骨头。

新来的三车喜欢喝奶茶。我好容易送下去了,不是嫌温度不够,就是嫌奶放少了,再不就是糖放多了,放少了,反正是故意找事。

三车的个人生活习惯也太不讲究,因为有服务生收拾,所以他每天都把房间搞得跟个垃圾场一样。

而且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香港三车,自己从香港带了好多画报上来,摆在床头一堆,像《龙虎豹》《藏春阁》《花花公子》。

然后,自己每天晚上把浴巾搞得污渍斑斑,就扔在床上,等服务生收拾。真是让人恶心。

我第一次下船回国,就是因为跟香港三车有矛盾,后来通过了解,香港三车原来也是大陆人,八十年代初期刚跑去香港。

船上的英国人和其他国家船员其实都还很尊重中国人,只是我们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相差太大。

所以有时会表示不满,不过就事论事,也是有助于我们的改变和提高。

毕竟改革开放初期,我们中国大陆确实跟世界脱节太久。距离有些大,难以避免会产生好多误解和矛盾。

我个人感觉,只要感到对方是善意的,我都还可以接受。我没有那么玻璃心,其实,我跟那几个英国高级船员关系还都搞得不错。

除了船长有些不苟言笑,其他几个都挺和善搞笑,尤其二车,关系更铁。

我发现刚来的香港三车不一样,他对大陆船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歧视。从言语到神态举止都表现出来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理解为他可能刚去到中国香港特区时,因为以前大是陆人的身份,受到一些中国香港人的歧视和欺负。

所以当三车在香港刚刚立稳点脚跟,就巴不得赶紧跟大陆撇清关系。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具体原因不细说了,总之在有过几次跟大陆船员的不愉快后,大陆船员统一都开始抵制香港三车,都不愿跟三车一起值班。

工余之时,大陆船员也都躲得三车远远地,不愿意跟他聊天说话。

我那时在船上算是属于岁数最小的,大部分大陆船员都是三四十岁的老船员。

大多出过海,最少也是渔船上待过,人到中年,基本拖家带口,遇到事能忍气吞声。

尤其是在机舱工作的机工都没少受香港三车的气和欺负。

我初出茅庐,啥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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