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陈翊4（1/2）

《暖雨晴风初破冬》来源：

那是她待在我身边的第三年，那年刚好是七年放归。七年放归起初是为了放年老的宫女出宫，可有些年老的宫女不愿意，名额就空了下来，其他想出宫的，即使年纪不够，也是能出去的。放归一般是在十一月，她的生辰在十二月，前两年一直是我陪她过的，今年我还想陪她，所以我给她提前过了生辰。那天我托司礼监别的人帮我当值，向皇帝告了一天假。我手笨，学了那么久还是只会做面，所以我像往年一样给她做了长寿面，请御膳房的人悄悄做了菜。今年酿的葡萄酒还有，不过那个酒味浓，我又去要了她往日喜欢的偏甜的果酒。今年我没像往年一样送首饰，我请宫里的画师画了一张像，画轴不是很大，拿起来挺方便的，只有我一个人。那天她从小厨房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场景有些惊讶，她问我：“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啊，怎么做了这么多东西？”

我笑了笑没说话，扶着她坐了下来，然后坐到了她对面。我先给她夹了一份长寿面，让她尝尝怎么样，我记得她当时说：“陈翊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等再过几年，都可以超过御膳房掌厨了。”

我笑着跟她说：“你见过只会做面的掌厨吗？”

“见过啊，现在正在我面前。”

她抬头冲我笑了笑，像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一样，然后低头接着吃她的面，一边跟我说：“这怎么跟你往年做的长寿面一样，今天不是谁的生辰啊。”

“我知道，我想提前给你过生辰。”

她抬头看着我，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提前给我过？“

“我想今年趁着七年放归送你出宫。“

她放下了筷子，怔怔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开口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让你待在宫外回比待在宫里更好。你年纪还小，你不该把你的一辈子都困在这宫里。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出不去的，即便是出去了，那也融不进去宫外的生活。可你不是，你出去了，跟平常人是没有区别的，你会有跟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很像茉莉花，长在宽阔草地的茉莉花，和长在盆子里的是不一样的。我希望你是长在草地的茉莉，乖巧又恣意，只要阳光一照耀，就会露出活泼温暖的笑。“

“可是你……“

“你不必在意我，没关系的。对食嘛，就是想在宫里有个人能陪着吃饭而已，谁陪不是陪呢。你给了我三年的陪伴，我便给你自由，这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是想离开的，既然有机会就不要错过。我不想成为牵绊住你的绳索，这是我提出来的，是我要让你离开的，你不必觉得内疚，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离开吧，好不好？“

我看着她犹豫了起来，一副很纠结的样子，然后又问我：“你，你真的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