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3)

季寰抬手摸着小小的宫殿,慢慢道:“今日郑老太傅进宫了。”

“他给朕列了贺之的十大罪状,句句泣血,发自肺腑,朕一时有些……”季寰话没有说完,季尧却知道,皇帝是对杨贺起了一点疑心。

季尧看着季寰,一撩袍子跪了下去,说:“皇兄,这话若是杨督公听着,不知该有多寒心啊。”

“他对皇兄一片忠心,皇兄却如此疑他。”

季寰怔了怔,季尧抬起脸,认真地看着他,说:“朝中各大世家这些年沆瀣一气,卖官鬻爵扰乱超纲,所犯罪行累累,我相信皇兄明察秋毫,必定看在眼里。”

“如今督公为了铲除外戚,不知树敌多少,他们对督公恶言中伤,别人不信他,皇兄还不信他么?”

季尧这话说得讨巧,季寰本就有意拿杨贺为刃,清除外戚,如今他这么一说,反倒有几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意。

季寰一言不发。

季尧说:“郑太傅一心为国,撑着年迈之躯入宫着实为人敬佩,可皇兄忘了么,郑太傅也是出身世家。杨督公是——”他顿了顿,“是阉人,世人瞧不上阉人,世家又岂能容忍皇兄宠信阉人,让一个阉人爬到他们头上。”

“督公虽有些跋扈严苛,可这些年是如何为皇兄尽心竭力的,别人不知,皇兄还不知么?”

季寰轻轻地叹了口气,“朕自然是信贺之的。”

季尧笑了笑,轻声道:“皇兄,阉人和常人不一样。”

季寰看着季尧。

季尧不疾不徐地说:“皇兄见过攀着巨木的青藤么,阉人就是青藤,他们无法堂堂正正立足于人前,得有所倚仗。”

“失了帝心,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季寰思索片刻,半晌,说:“阿尧你倒是,让朕有几分意外。”

季尧语调从容,却莫名得让季寰觉出了几分冷漠和残忍,仿佛毒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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