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妖邪(1/1)

他摸了摸鼻子,看看白琰这边,又看看卫砺这边,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他抬起胳膊,偷偷碰了碰白琰,低声道:“有没有觉得子渊如今大不相同了?”

白琰闻言瞥过去,微微一怔。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日在沧州,掌柜家院子里时,他和卫砺只能看见窗户的剪影,眼前这位看着娇娇弱弱的大小姐挥刀时可是毫不手软。

他收回目光,低声喃喃道:“他知道她在装……于是他更喜欢了。”

“什么?”舒宇宏没听清楚。

“没什么。”白琰摆摆手,人家小夫妻的事他插什么手,但看舒宇宏一脸懵懂,显然还是很不适应,便只低声提醒道:“他在小嫂嫂跟前,脾气就是好。”声音不高,却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祝良宵逐渐掌握了如何装的不露痕迹,原本端平了小弩瞄着靶心,忽然听见这两句,不由心头微跳。

她心中有几分藏不住的得意与欢喜,往后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卫砺与她那样近,且神色温柔,两人腹背相贴。

不错,她很喜欢。

只要卫砺现在多喜欢自己一点,自己对他好一点,那将来他知道自己就是那红衣姑娘的时候就不会生气了。

……

不远处的小院中,如今大邺的肃王殿下,施施然放下了帘子。

此次徐家办宴,也邀请了他,只是他身份特殊,也免不得会有那些人想过来结交,他应付过几轮之后觉得麻烦,便不出来了。

他瞥见那边柔情蜜意的两人,淡淡道:“那是……锦衣卫卫砺?”

仆从恭顺答道:“回殿下的话,是。”

这倒是有点意思……肃王眼底浮现出笑意,又极快的隐没了。

“他身旁那位是祝将军之女?本王还以为这两人成婚后相敬如宾已是不易,没想到感情甚笃。”

仆从沉默,这话可就不是一个仆从该接的了。

肃王看着这别院里的各色风景,低头饮茶,喃喃自语道:“这几载光景,竟是都错过了。”

……

祝良宵和青颦几人尚且不知道有皇室过来。

今天虽然没能真的舞刀弄枪一次,但也算是练手了,对祝良宵来说就是四肢百骸俱觉舒适,回去了之后还惦记着能不能找个没人的时候自己单独去玩玩。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青颦,她因那日学了射箭,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回去之后又央着祝良宵陪她去玩,祝良宵虽然心想着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还是每次都老老实实陪着她去了。

卫砺有时候会陪她有时候不会,他们几个总是关起门来谈论事物,祝良宵也懒得去听。

徐家这次办宴其实主要也就是邀请众人一块过来玩的,并不拘束大家做什么,后来又引了他们到藏书阁去,里头什么书都有,祝良宵虽然不爱看书,但是青颦喜欢,她很博学,什么都能聊的上。

她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或是京城的奇闻轶事,或是哪家后宅记里的八卦,再多给她几天时间,恐怕连某小官纳了第十八房小妾都知道。

他他们在别庄上的时候日子过得颇为快活,个徐家的几个同龄人也都基本见过了面,祝良宵觉得徐芳霏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偏生要装作一副老成稳重的样子,她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事实上她也几乎做到了,在对任何人时,待人接物都是已经竭力做到了最好。

只是这样的人,虽然很好,但难免会让人觉得看不透她。

四日之后,祝家差人来了信,说是方姨娘突然死了。

祝良宵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懵的。

她第一反应是她真病死在别庄了?但是信上说是方姨娘坚持要回祝家,结果在半路上马车坏了,方姨娘先是坐在马车里,后来被颠簸了出去,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马给活活踩死了。

因此,她只得匆匆向徐家告别,和卫砺一块回了京城。

她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觉得不对——别庄是在城郊,附近并没有什么非常颠簸陡峭的路段,而且说是城郊,但其实来往的人并不少,不是个偏僻的地方,这最近也没下过大雨,按理来说不应该发生意外。

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姑且算是意外,可是这人坐在马车里怎么还能滚到马蹄子底下去?再不济也应该是滚到车轮底下啊。

这事肯定有蹊跷,方姨娘不该这个时候死的……上辈子的时候我死了她都没死,拿着祝家的钱过得可潇洒了。

祝良宵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该不会是方家觉得她没用了,就干脆狠下了心?

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吧……祝良宵眸色沉沉,这庄案子肯定有蹊跷是肯定的,但是等她赶回去的时候,方家那边正好也在,说是要让祝家为其操办丧事。

丧事是肯定会办的,虽然不至于大操大办,但按规矩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父亲那边对这事的态度也是淡淡的,对这个本不该纳回来的妾,他或许曾经怜惜过,也曾经叹过她可怜,如今人已然去了,恩恩怨怨,都过去了。

方家的人也来了,除了操办丧事之外,另外要求做一场法事,说方姨娘生前没能回祝家,心中有怨,要为她做法事超度。

祝家没说什么,也应承下来了。

一个姨娘的死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还是个始终不受宠的姨娘,倒是有一点很奇怪,这做法事用的是方家自己安排的道士,名唤“虚空道长”

这虚空道长留着山羊胡,穿着一件黄色的道袍,瞧着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这人还带了几个小童。

祝永年对这事也没什么意见,因此只是淡淡道:“做法事是为了安抚亡魂,有劳道长了。”

虚空道长冷淡应声,架子倒是摆的挺足。

“可是……恕贫道直言,今日虽是做法事,可贫道怎么感觉府上似乎有妖邪作祟,或许也正是因为妖邪,才会有人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