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番外)_第460章(2/2)

到时候连个取笑他们的国家都没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王上立谁为后呢?聪明的人,此时脑子已经转过弯儿来了。如今王上手掌大权,又平定了其他几国,如今还有谁能对王上的决定置噱呢?他们恐怕也只有接受的份儿了。虽然此时想一想,觉得颇有些可怖,毕竟这象征着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左右王上,他们这些大臣手中的权利将会被削弱,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如此,那么前后数百年,也就独王上一人了。

这份功绩,哪怕他们是身为臣子,也依旧为之感觉到骄傲。

于是聪明的大臣闭嘴了,既然王上都已经做到这一步来了,便可知他们是绝对无法阻拦的。

其他不聪明的大臣,自然是跟着聪明的走了,见这些老狐狸都不出声,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众人都忍不住朝尉缭看了过去,狠狠瞪上一眼。国尉身为驷车庶长的师兄,定然是提前便知晓的!

谁知他们刚瞪完,蒙恬就突然转头,满面煞气地扫了他们一眼,众臣只以为蒙恬便代表了嬴政的意思,哪里还敢与蒙恬对视?他们纷纷别过了脸去。

蒙恬转回头,见尉缭定定地看着座位上的徐福,面上难掩失落。

尉缭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啊,从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师弟竟然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嫁”出去。

嬴政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他其实不太在意有没有祝福这场昏礼,因为这不过是圆他心中的执念罢了。嬴政收起目光,这才对一旁的赵高使了个眼色。得到指示的赵高,开始了昏礼的流程。

大臣们不得不齐齐跪拜了他们二人,口中要呼道:“见过王上,王后。”

唉,一想到驷车庶长以后就是王后了,他们觉得更痛苦了。那以后还能得罪吗?连半点都不能了!

拜见过后,嬴政才又让宫人拥簇着他们往外走,这次嬴政攥住了徐福的手,徐福倒是并未在意,继续本能地跟随着人流往前走,他没有恢复神志,当然不知道攥着他的人是谁,但他倒是潜意识地知晓,跟着人流往前绝对没错。

出了宫殿,他们上了马车。

这次的马车是“敞篷”的,四周没有遮挡之物,只有挂起来的帷帘。

马车极宽,可以轻松容纳下徐福和嬴政。

礼制规定,天子驾六。即嬴政的马车由六匹马共同拉动,其威势非常。

马车很快自宫门行了出去,前后都拥着士兵,其后跟着大臣,他们要行过咸阳的街道,然后要前往祭先辈,并在城墙之上,昭告百姓,今日王上立后,特许天下共饮。

这时是有饮酒禁令的,人们并非时时都能饮酒,往往只能在特定的节日进行,而今日下了这道命令,便是要令天下共同庆祝了。

嬴政刻意将时间放在了五国覆灭之后,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毕竟对于百姓们来说,在这样时间,哪怕是立徐福一男子为后,也依旧是值得庆祝的,甚至会让一向奉徐福为神明的百姓们,认为徐福乃是秦国的福祉,哪怕他做了王后,也都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毕竟他们的王上手下的功绩,已经无人能与之相比了,因而王上的王后也应当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如此一想,那徐福成为王后的事,似乎就是那样顺理成章地嵌入到了百姓们的心底。

……

这个流程很快就结束了。

直到他们回程的时候,百姓们都依旧在夹道围观,不舍散去,初时还有些百姓口呼“庶长”,到了后头,便一律变作了“王后”,他们喊得无比的流畅,毫无心理负担。而大臣们却是一脸崩溃,驷车庶长何时给这些百姓下了咒术?这些百姓竟然不觉得此事奇怪吗?

嬴政心中微动,面上的冷色褪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本就没打算有人会祝福他们,但是当他真正看到百姓们的态度后,心情还是好了不少。

他万分享受这一刻,享受所有人都知晓徐福做了他王后的这一刻。

于是嬴政没忍住,伸手将徐福紧紧搂在了怀中,他想要吻上去,想要激烈地吻上去,霸道地宣告所有权。

嬴政捧住了徐福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想得再多,都不如直接去做。

百姓们见了这一幕,虽然也觉得有些疯狂,但他们丝毫抵触也无,甚至忍不住呼喊得更为激烈了。

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手抚了抚他们的小心脏。

这一幕他们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当初还曾经满口道,无论如何徐福也不可能做王后,他就安心了的人,此时也是神思恍惚地捂住了胸口。

·

混混沌沌之中,徐福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嬴政的嘴脸格外的冷酷,而他也格外地恼怒和不甘,胸中的憎恶和耻辱像是一把火,紧紧将他裹在了里头。

徐福做完了这个长长的梦。

他看着梦中的自己和嬴政,从初时走到最后,关系一次比一次更崩坏。

然后那个徐福想要借着最后的机会,请求出海寻仙,秦始皇并未应允,反而将徐福扣留了下来,于是徐福只得献上丹药,后又随秦始皇离开咸阳去巡游。

在巡游的途中,徐福逃脱了队伍,然后远赴海外,打着为秦始皇求仙的旗号。

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丙寅,秦始皇崩于沙丘。

……

徐福心脏猛地揪紧,生生被吓得醒了过来。而醒过来的时候,徐福都还有些呆滞,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一刻疯狂地涌入了他的大脑中,人的脑子就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哪能在陡然间接受这样大的冲突,徐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懵。直到大脑将记忆缓缓梳理开,徐福才终于从失神中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