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还有大量失踪者和嫌疑人的户籍排查消息,但大多数应该还是暂时没有结论,所以才搁置在潘二这里。

“这就是之前和这案子相关的跟踪案的卷宗?”

因为倾巢出动在查这次的失踪案,回头看了身后眼忙碌的官差们,人正坐在衙门里的段鸮拿起来扫了眼问。

“对啊,这一个月里,平阳县可真是为了这事没消停过,咱们说话千万别大声,不然过会儿,刘大人知道我回来了肯定又要领着人来骂我了,我这两天真是躲怕了!”

“……”

“至于这案子,第一起呢,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知府夫人偷窥小像事件,第二起呢才是正式的失踪案,到今天这起,报案的还没出现,但我已派了人去查问了,应该很快就能确定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话也透露出潘二这次为什么着急到要找他们来的原因。

因案子频发,但其中是否真的存在关联,包括作案者的目的,动机他们都完全不确定,加上受害人多是消失,这也就造成了官府现在完全就是陷在一脚迷雾里。

不过既然,说回这案子。

所谓第一起的知府夫人偷窥小像事件,到底是什么一起怎么样的一件事呢?

此事或许还要说回数日前,在松江府那头最先发生的一起性质非常特殊的报官事件。

众所周知,本朝年间多有邸报在民间百姓中印刷,传看,流通,所谓邸报,即各府各邸之间抄送帝谕旨,臣僚奏议以及有关官员任免调迁,另有官府重要要闻的一份小报。

远在京城的东华门外,自世宗年间,就设有专门的抄写房撰写此类邸报。最初是朝廷内部用作军机处理的一种方式,之后又开始陆续派上了传播府衙讯息床底。

此外,这些年诸多民间报馆之流,也开始抄印此类邸钞,一经刊印,五日到十日之间可传遍各府衙门处。

因印刷铅字刊物的文字标准在入关后一直由朝廷把控十分严格。

通常情况下,松阳县,平阳县还是没有这样的民间报馆的,但在松江府,江宁府和其他各府却早早就已经有了此类邸报在运行着。

“正因为,有这邸报的存在,现在的百姓才会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就比方说这一处吧,家住哪城哪处的王官人家财万两,酷爱行善积德,如果是歹人知道了,不是要前去行窃抢劫吗?还有这一处,东阳牌楼大戏院的男旦春见老板在何处献唱,下月还要去往哪里清修,万一这有人知道了,前去故意尾随行不轨之事该怎么办?”

“你倒是想的很多啊老兄,照你这么说,有歹心的人那看什么都会生邪念啦。”

“我这可不算多想,咱们这世道本不是就是如此,歹人作恶,都是看准了苗头就下手了,反正我就不愿别人随随便便把我的事都放到这上面去供人评头论足……”

此前,各府各县的坊间就流传多有对报馆出现一事的诸多讨论。

当时不少文人举子皆认为这是有助于众人了解天下事一项举措。

唯独有一小部分民间人士觉得这报馆营生,到底藏着些深不可测的隐患,谁想到,这样不可思议的案子竟被说中了。

事情最先就发生在一家松江府衙的民间邸报之中。

往常这份人丁并不兴旺的邸报多是一月刊印数次就休刊了,报馆经手印刷的也多是些面向百姓的税政,秋闱,法令相关的官府公文。

这种东西本就看得人不多,就是丢在街上要被识字的看见,也只是随便看一眼的东西。

可这一月之中,这一份邸报上的内容却默默地引起了松江府的小轰动,因右下角却连续五日多出了一条奇怪的小短标题,配着一幅四格黑白小像。

这些用铅字印刷拓印在那一张张传播到各处的邸报一角黑白小像一张为四格。

作者最后署名,地狱王。

地狱王这三个字,来历颇有些古怪骇人。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字号或是为了作诗作画而自创的笔名。

可在这些来自作者地狱王所画的四格小像中,大多是描绘了一个没有五官长相的小人在做什么,但要说真正古怪的地方在何处,那就是它本身给人带来的内容和视角非常地奇怪。

【《小洞》】【《门后》】

【《床底》】【《柜子》】

【《镜子》】

——这五幅四格小像作品的名字均是以一件器物或是场景来命名的。

画像中的那个小人或是一个人藏在墙上的小洞后,或是站在门外趴着,或是钻在床底和柜子里,但总之,小人的视角里永远有一个没转过身来过的女人。

那个四格画像中的发髻女子。

在小人的眼中每天吃饭,睡觉,梳妆,和丈夫打扮的人,还有下人孩子说话。

这些属于对方的日常起居,那个画像上的小人都一点点看在眼里。

但那个背着身做这些事的女人,却从来没发现过自己的身边有这个偷窥的人的存在。

这小像,因立意古怪,猎奇,一刊载就令人好奇起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了。

可很奇怪,在这一月连续刊登了五日,这些画就停下了。

有好事者去问了,却得知这家民间邸报往常面向旁人收稿之时也只是拿人银子,就将这些画者寄送到印厂的小像负责刊载在固定的地方。

其余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作者地狱王是谁。

可这之后,一个女子却坐着轿子来到官府门外,又托自家管家进来报官。

并自称自己很可能已经被歹人跟踪偷窥了五日,还将这数日来连续刊登追载这些小像的邸报作为了证据。

她说,这些小像里中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都是自己。

因为她在自己的家中暖阁底下,竟真的发现了一个这样的小洞。

此外,她家中的东厢房有一扇如此规格,上方有四只唐三彩的仿宋黄花梨木门,她的床榻就是这些小像中的样子,最可怕的是,她的卧寝还有一模一样的琉璃衣柜和那一面摆在相似位置,桌脚还磕了一下的梳妆铜镜。

可她往常住在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且是已经生育过的女子,平常除了两三月才有的一次去姑子庙吃斋念佛,和去庄子里看家田财产上的事根本不见外男,家中内院也都是女眷,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男人偏偏对她的日常起居了如指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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