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不过那位札克善作为个官差,在做人方面,倒是没沾染上他那位‘朋友’的不同寻常。

不仅出来时,很是惭愧地替方才那出无妄之灾给他赔了个不是。

见门口还蹲着个豆丁大的段元宝,又听说他们原是要去松阳衙门有差事的,就表示自己不妨先请他们吃个饭,再一道领两个人去。

“嗯?这怎么好,我和捕快大人也素不相识,不如我来请?”

听到这话,明明身上没银子,但眯着眼睛的段鸮嘴上客气了一下。

“不用客气哈哈,称呼一句札克善就行,况且我也麻烦您了,一碗阳春面我还是请得起的,相逢即是缘分,既然已经到了松阳县了,就当做给先生接风洗尘了!”

说着,双手叉腰手扶刀鞘,不似官府而像是江湖人士的札克善也大笑了一下。

就是这句话,段鸮和札克善两人也算初结识了。

出门在外结交他人,本就讲究个你来我往,他们如今才初次来到松阳,能有个本地捕快引荐是好事一件。

碰巧离这旧棺材铺不远有个小巷。

几步绕出去后刚好有个小食摊。

摊前架着一张大皂布,门前几把破桌椅,另有一位梳着髻的老妇在街边架着锅卖阳春面。

他们一道来时,邻桌有两个穿着缎马褂,桌上摆着只罩着布鸟笼的本地人也正坐着吃面。

见捕快三人在一旁坐下,便打了招呼,但一瞧见段鸮那脸,这俩人又像是避讳般不来了,只招手唤札克善过去看那新得的鸟。

一边的段鸮远远看其中一人在用细签子撩开布帘子逗弄着里面的鸟。

笼里那烛黄色鸟喙的蜡嘴鸟提溜着双眼珠子‘踏踏’的蹦来蹦去。

那蜡嘴鸟一只眼珠子也是灰的。

瞧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扎瞎了一般,就想起了方才那一双在暗处盯着他,说不出古怪的眼睛。

也是一番寒暄,这二人终于走了。

摸摸脑袋上汗的札克善才松了口气,又连忙跑回来招呼这边正在坐着吃茶的段鸮。

“对,对不住啊,段先生,那是本县的两个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平常总爱有些瞎讲究。你可别见怪。”

“无妨。”

这话,倒了杯茶的段鸮说的一脸平常。

这么多年漂泊在外,他早见惯了方才那事,自己这张脸着实丑的吓人,旁人看着怕他也很清楚。

也是说着,身边还带着箱子和儿子的段鸮就和这札克善行至此一起坐下了,三人又这么在这热闹的街边一边吃面一边聊上了。

期间,主要是札克善在给自报家门。

段元宝这小家伙只顾着低头吃面,对他爹假客气故意骗人一顿饭,还在这儿套话这事不予评价。

那傻大个般的捕快也说的尽兴,被段鸮这人三言两语地就把自己的一切生平给说了。

诸如他是松阳县带刀捕快一名。

年方二十有六,家住城西,父母均已亡故,至今尚未娶妻,广爱结交友人这些有的没的,段鸮也都表现得很有耐性地听着。

可既然又话说回今天这事,见札克善说了这么多却始终没提方才那个‘鬼屋’主人,坐在面摊前的段鸮就也不免多问了一句。

“哦,你说那谁啊,那是富察尔济,整个松阳县都认识他,他啊,就如那门口招牌上所写的,是个侦探。”

“侦探?”

段鸮顿时这行当有些觉得闻所未闻了。

“对,据《明清凶案十略》中所载,罪,行凶也,因犯命案者,多称罪犯,其杀人毁尸之法多奇,民间公堂少闻,侦探之说就出自这里,富察呢,就是咱们这儿一个专门帮衙门抓罪犯的侦探。”

估计是真对那人的各种事迹了解不少。

札克善一个捕快头子说的也是头头是道,就和在帮那‘鬼屋’怪人使劲吹嘘似的,张口就又往下道,

“你别看他刚刚那样,他是极聪明的人,但凡是凶案,就没有他想不出办法解决的,在他手上破的奇案更是数不胜数,我这辈子啊就佩服他这么一个人了!”

“哦?可衙门有官差,为什么有凶案发生非得来找一个侦探?”

听了这么多,似乎是明白了那白天不喜欢出门的人的具体身份。

念及某一点,段鸮这么问。

可原本札克善还说的起劲,闻言也是面露难色,怕是其中另有隐情,见状,段鸮对此也没打断,紧接着才见这心直口快的捕快大人如实告知自己道,

“哎,您从严州来,可能不清楚,自顺天至松阳一带,各州各县衙门中自圣祖爷时就有明文规定,我们这捕快又作‘马快’,马快属于衙门内聘,专门负责刑侦案件,‘马快’第一就到办案比马还快,所以凡遇上此类凶案,衙门中都有一个叫做‘比’的破案时限。”

“比?”

段鸮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这么问着也转了转眼珠子。

“对,‘比’一般为三到五天。”

“官府内的人这时如果无法破案,抓到凶手,就要挨上头衙门的官员的板子罚俸禄,这也是我为何会这么着急的原因,因为但凡是恶性的杀人凶案,衙门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缉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并非松阳县唯一的捕快,上头还有一捕快总领姓刘……哎,可我那朋友出的那题我怎么解得出来,这案子可是一千一万个不等人啊……”

这一席话,札克善也是万般无奈。

他口中那案子,想必就是之前在探案斋楼上时,他同那人说起的那件松阳县新发生的凶杀案了。

石头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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