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李郁:我想屠乍浦满城,可又不想道德有亏,怎么办?(1/2)

韦子龙狂喜,卡位成功。

海战不同陆战,战术执行难度很大。

风向,海浪,水手素质,船型特性,以及一系列意外因素,都会导致既定战术变成四不像。

所以很考验编队指挥官的综合素质。

除此之外,还需要一点小小的运气。

若是“东风不与周郎便”,无敌舰队也要覆灭。

从这一点讲,

航海人普遍迷信就很好理解了。

……

红单船开始转向,对着奔向自己的清军战船,露出侧舷。

“开炮。”

己方开炮的同时,清军战船侧舷几乎在同时也冒出火光。

海面上白烟滚滚,硝烟弥漫。

舱内,炮手们疯狂的重复装填动作,每门火炮至少4个炮手伺候。

四轮炮车用绳索固定在舱壁。

这样能够相对减少火炮因后坐力的位移。

药包都是固定的,这一点相比清军用散装火药节约了不少时间。

火药的质量也领先不少。

李氏火药的配比是绝密,枪用火药和炮用火药数据差异很大。

而清军全靠火药匠人的祖传经验,质量参差不齐。

有意识的科学,远胜于无意识的经验!

最大的优势实际是火炮的口径。

所谓磅数,是指炮弹的重量。

一磅,大约是450克,不到一斤。

6磅炮的炮弹,大致就是一个5斤的铅球。

红单船装备的36门炮中,仅有2门6磅炮,24磅炮有30门,另外有4门是36磅炮。

36磅炮的制造难度大,成本高。

而且自重很大,所以都放在了下层炮甲板的中间位置。

轻炮,则优先放在上层甲板。

……

几轮对轰,韦子龙的座舰伤痕累累。

4门炮哑火,伤亡炮手超过10人。

而围攻的清军战船,代价更为惨重。

1艘重伤,1艘倾覆,另外2艘吓得逃跑。

楔入清军船队战列线第四位置的那艘友舰,则是和掉头而来的乍浦副都统丰升的旗舰,展开了对战。

丰升看着海面上散架的船板和落水挣扎的旗丁,心急如焚。

他没想到这4艘敌船如此坚固。

千里镜中,亲眼见到有几颗炮弹还镶嵌在敌船的侧舷木板上。

“儿郎们,靠上去,火炮轰完了,就跳帮肉搏。”

他潇洒的把辫子往脖子上一甩,虎目圆瞪。

其余旗丁立即有样学样。

不知是谁首创的,八旗兵丁白刃战之前的标志性动作,甩辫子。

正所谓,大辫子那么一甩嘿,今儿必须死一个。

炮手们握着火把,盯着100米外转向的敌船。

“开炮。”

一轮齐射,舱内烟雾缭绕。

透过炮舷望去,那艘红单船也冒起了黑烟。

很显然,舱内有火药被引燃了。

……

“冲上去,跳帮。”

丰升的眼睛都红了,表情狰狞。

他在快速的装填一支燧发短手铳,4年前花了50两白银,托人从广州购买的。

上面的一串洋字码他不认识。

夷语粗鄙,不必要认识。不过夷枪,还是不错的。

跳帮战接敌时,先轰出一枪然后再抡大刀片,特别带劲。

而敌船,那艘红单船却是一炮不发。

“都统,他们是想靠近了再轰咱。”

“转向啊,别让他的侧舷对准咱。”

一些水手连忙冲到甲板,帮着操控风帆。

战船在海上转圈,敌船也开始跟着转。

这种时候就要考验水手控帆技术了。

丰升的汗珠子,大颗的往下淌。

他顾不得擦,透过炮舷死死的盯着。

这么近的距离,敌人的炮口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挨上一轮重炮,怕是喂鱼都没有囫囵个。

心里默念着,快快快。

……

两艘船,就这么滑稽的同步转圈。

清军战船想抢占“T”位置的那一横,而红单船想做“二”的那一横。

爱的魔力转圈圈!

转的人头晕眼花,紧张眩晕。

直到,韦子龙也发觉了这边的滑稽一幕。

拼命的冲出混乱的海面,拼着硬挨了两炮,驶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位置。

他推开炮手,夺过火把。

脚稳稳的站着,眼睛死死盯着。

他在感受波浪的起伏,带动着船的起伏。

在刚才的几轮炮战中,他发现了一个瞄准的大问题。

船身起伏,炮口位置自然跟着上下起伏。

所以才会有明明瞄准的正好,炮弹却打高了,或者打低了掉海里的情况。

脑中逐渐适应了这个起伏的频率。

在炮口下倾的时候,他突然点燃引线。

火星窜入炮膛,迟滞了那么一会会后,正好船身回正。

一发36磅炮弹,稳稳的打穿了敌船侧舷。

打断了爱的魔力转圈圈。

……

丰升在舱内,突然身后舱壁破裂。

一尊火炮被弹起,炮手被打的四分五裂。

他也被气浪掀翻,爬起来时只觉耳鸣。

一个旗丁在他眼前大喊。

他只看见一张一合,却听不见说的什么。

很快,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3发炮弹陆续打穿舱室,那个大喊大叫的旗丁,被打成了烂茄子。

血,糊了一脸。

他跌跌撞撞的冲到甲板,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主桅杆,断了!

上千斤的桅杆,带着几百斤重的硬帆,缓缓的砸下。

倾斜的方向,却是朝着自己来了。

他被气浪掀翻,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竟觉得似乎躲不开。

“主子,小心。”

一个忠心家奴,急切的推开了他。

丰升一头栽倒,坠海了。

塞翁失马,祸福难料。

他在海里扑腾,抓住了一块木板。

浮出水面时,看到了壮观的一幕。

那艘凶狠的红单船,驶到了自己那艘冒黑烟的座舰旁。

隔着几十米,一轮齐射。

……

海水为之震动,摧毁场面极度壮观。

不能说是摧枯拉朽,只能说是四分五裂。

船断裂成了两截,海水倒灌。

甚至引起了旋涡,卷走了一些逃命的水手。

“完了,大清完了。”

丰升哀鸣,泪水混合着海水。

战场,慢慢的安静下来。

乍浦水师被摧毁11艘船,其余的狼狈逃窜。

李氏水师也放弃了追赶,因为实在是无力。

4艘战船受损严重,有一艘甚至主桅杆都被打断了。

韦子龙的座舰,也是伤痕累累。

尾舵也出了点小问题,似乎是被卡住了。

“就近找一处小岛屿修缮。”

乍浦外海,有不少零星岛屿。

绝大多数是无人居住的,只有渔民偶尔停靠,修缮船只,躲避风浪。

……

南湾炮台,众炮手愕然的发现

旗营水师如同丧家之犬,冒着黑烟回来了。

马副将一脸不可置信:

“败了?”

没人敢接话,直到半个时辰后,舰队驶入湾区。

所有人如坠冰窟,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再望向海面,心中莫名升起了巨大恐惧。

什么样的敌人能轻松击败强大的乍浦水师?

城中,哭声一片。

旗人妇孺们,急切的寻找着自家的汉子。

不时有人瘫软在地,哭的伤心欲绝。

海战,没回来的只能立衣冠冢了。

此战,1600旗丁折损过半。

余者还有2成带伤,以如今的医学水平,大部分人依旧会死亡。

科学:“细菌、病毒侵入人体,所引发的局部组织和全身性炎症反应。”

玄学:“命。”

每一个伤愈归队的老兵,都是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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