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苏州城外一声炮响(1/2)

施令伦抽刀砍断一截桌角,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弟兄们都撒出去,抓人。”

“抓什么人?”

“能让我们戴罪立功的人,违反大清律的人。”

亲兵队长领命而去,

施令伦又叫来一人,耳语道:

“你速去右营,还有其他分散各汛,通知他们集结,后日到水寨。携带5日的干粮,兵器,战船。”

“遵命。”

……

而苏州府衙内,

通判黄文运,元和知县张有道,城守营千总老胡,还有李郁正在饮酒。

虽还是通判,但是品级升了一级。

这就说明朝廷是认可的。

正聊着,

如何在朝廷那刷功绩,以及这案子清算到哪一步为止合适。

一个门子匆匆来报:

“李官人,府外有您的家人找。”

李郁一愣,和众人告罪后,快步走到府衙外。

“李爷,小的是石湖巡检司范巡检麾下。”

“何事?如此慌张。”

“我们的两艘铁矿石船,被太湖协的人截住了。”

这个消息太震惊,

一下子酒意去了大半。

“你仔细说,说具体点。”

“咱们的两艘船,刚出石湖,还未到苏州湾的时候,突然被太湖协的战船截住了,说是船上有违禁品,要登船检查。幸好巡检司的一艘船在附近,帮着压住了场面。”

“水师那帮人没登船吧?”

“没有,范巡检已经带人赶到。现在估计还是对峙着。”

府衙外,

李郁原地走了几步,用手掏了掏石狮子口中的石球,未遂。

“李爷,范大人让我请示您,怎么办?”

“打。”

“就这么和水师开战?”

“糊涂,你听好了。石湖巡检司湖面例行巡逻,遭遇冒充绿营兵的贼人意图打劫商船,果断出击,城守营恰好路过,协同剿匪。”

“遵命。”

“告诉范京,等老胡的人一到,咱们就打第一枪。”

不打第一枪,就要挨枪。

傻乎乎的等,怕不是傻。

……

报信的人重复了一下命令,随即快马奔回。

门子讨好的凑过来,

“李爷,我给伱备了一碗醒酒汤,您赏个脸?”

“好,端来。”

门子喜出望外,小跑着端来。

李郁咕嘟嘟,喝了半碗。

“不错,赏你的。”

一锭银子,落在门子手中。

“好叫李爷知道,我和赖爷是一个村的。”

“谁?”

“就是在您底下负责采买的赖二,赖爷。”

李郁笑了,伸手拍拍他肩膀:

“你当个门子,屈才了。”

“哎。”

门子弯着腰,目送李郁走进府衙。

心里乐开了花,

还是李爷慧眼识人,就连赖二那样的货色,都能混的如鱼得水。

走到哪儿,一群掌柜的巴结着,抢着结账。

……

“贤弟,你可回来了。”黄文运喝的有点大,一把拽住,“罚酒,喝。”

“没问题,当罚。”

李郁笑呵呵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

酒局,是拉近人际关系的最好方式,没有之一。

很快,醉醺醺的诸人开始聊起了八卦,闲事。

张有道也是个妙人,讲了个苗寨的婚俗。

一下子就打开了众人放浪形骸的开关。

各种儿童不宜的段子,恶俗笑话,南北见闻,充斥着大笑。

突然,

满脸通红的黄文运抓着李郁的手:

“贤弟,你说我能不能再上一步?”

“能,必须能。”

“两步呢?”

“自然也是可以的。”

砰,黄文运一拍桌子。

“要不是本官膝下有儿无女,定要拉你做东床快婿。”

“本官这双眼睛,从不会看错人。你的前程还狠远大。”

张有道幽怨的投来了目光,心想,

你可拉倒吧,这是我的台词。

胡千总虽然醉的筷子都拿不齐,

一长一短,

在汤碗里,追着一块海参捞了半天,夹起来往嘴里送。

然而,海参滑落。

筷子空荡荡的送到嘴里,却依旧不影响他嚼的好起劲。

不过,意识还有一丝清明。

在听到黄通判说,“你的前程还很远大”的时候。

他嘿嘿傻笑了两声,

心想,比你想的还要远大。

……

酒宴散后,

张有道,胡千总都走了。

李郁留下,又喝了几碗浓茶。

俩人开始商量正事,搭上和珅的快车。

盐帮缴获的银冬瓜,再加上黄通判平时的一些积蓄。

凑了1万5千两。

“贤弟,你说够吗?”

李郁不语,盯着碗中翻滚的青翠茶叶。

实际上,他在想石湖那边打完了怎么定性。

这是个机会,

将太湖协水师物理清除,把施令伦搞成反贼。

太湖,成为李家的湖。

虽然酒意上头,

他的思绪还是清晰的,结果不重要。

重要的定性,这场战斗的性质。

“贤弟?”

“黄大人勿怪,在下酒喝多了。”

“本官看你脸色不变,当是海量呢。”

“非也非也,我这人就是喝5斤,脸也不会红。”

“1万5千两,和大人能看得上吗?”

“黄大人,在下说句心里话,不够,很不够。”

最怕空气突然的尴尬,

黄文运讪讪的取回银票,开始激烈思考。

如何,在短时间内薅一只肥羊。

“贤弟,你说什么办法来钱最快?”

“抄家呀。”

李郁说的一本正经,黄文运听的默默点头。

……

50里外,石湖。

气氛十分的紧张,李家堡两艘运输铁矿石的船,被护在中间。

石湖巡检司的5艘哨船,护卫两侧。

1艘沙船,顶在前面。

范京一身9品官袍,威风凛凛的站在甲板上。

对面,已经下锚的是太湖协的3艘战船。

从吨位,战斗力来说,

对方都是绝对的优势。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恐吓,辱骂。

分别用最嚣张的语言,告诉对方这样做的后果。

“巡检算个雕毛,拿几把破铁刀,也敢说自己是个官?”

“绿营是什么鬼玩意,穷的大米都吃不饱,拿个烧火棍比划啥。”

“你们再不让开,待会我们就开枪啦。”

“有种的你赶紧打,火绳都没点燃,你装什么大瓣儿蒜。”

从中午,僵持到了现在。

双方都没有火拼的勇气,就漫骂。

直到一骑快马的到来,骑士隔着水面,挥舞着打旗语。

范京面色凝重,反复看了三遍。

确认他没领会错意思。

“低声传下去,把船舱里的火枪起出来。老爷有令,真打。”

巡检司的几十条汉子,默默的闭嘴。

长条箱子被打开,

崭新的火绳枪,被挨个发到手中。

他们蹲在船舷后,开始装填。

30米外,

太湖协的兵勇们当是对方怂了。

更加骂的起劲。

……

只有一个把总情绪紧张,嘀咕道:

“这帮小子是不是要阴我们?”

旁边的同僚脚踩船舷,大声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瞧瞧,这光天化日的。他们敢和官兵动刀子?借他~”

话音未落,

他就看到那帮巡检,举起了火枪。

一排白烟喷出,自己这边顿时人仰马翻。

旁边的把总,脑袋被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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