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荷鲁斯,荷鲁斯。(2/2)

来不及了,真的要来不及了。

“不要原谅我,兄弟,但也不要恨我,这不是我.不是我。”荷鲁斯悲伤地握紧双手,使安格朗陷入昏厥。

他站起身,开始跌跌撞撞地朝大门奔去。外面的人还在呼喊,敲门。他已经认出了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福格瑞姆与科尔乌斯·科拉克斯神态各异地看着他,前者愤怒且疯狂,后者沉默寂静,面带警惕与复杂的愁绪。

荷鲁斯一边行走,一边再次呕出一口鲜血。一个想法在他心中升起,他扭头看向安格朗,像是要确认自己能做到这件事似的,忽然握紧了右手。

黑雾席卷而来,遮蔽了安格朗,当它们消失后,角斗士已经不见了。

“叛徒,叛徒!”福格瑞姆怒骂着他,想要朝他扑过来,却又因为科拉克斯的束缚而无法活动,但他仍在咆哮。

“我要杀了你,荷鲁斯!你不配活着!”

战帅看着他,喉咙梗住了。他想说点什么,但那些涌起的记忆却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将话说出口。他低下头,躲避了福格瑞姆的目光,又在数秒后看向了科拉克斯。

“我送你们去机库,不要回头,科拉克斯。”荷鲁斯说。“你们现在无法与他为敌,跑,回到泰拉去,去警告父亲.”

渡鸦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你还能被拯救吗?”

“不能了,兄弟。”荷鲁斯说。“我已经死了,但现在还不算太迟,我还可以——”

他闭上嘴,同时咽下了那口鲜血,他不愿意在自己的小兄弟面前表现出软弱,只是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让黑暗席卷他们离去了。

可是,做完这件事,他便立即倒在了地上,开始剧烈地喘息。他挣扎不已,试图摆脱这种影响站起身,黑色的灰尘染上了他的盔甲与面容,那种如薄纱般蒙住眼睛的感觉又来了。

骨髓深处的寒冷愈发浓郁,甚至开始迫害他原本强壮的身体。荷鲁斯只觉得自己现在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体残破,就连呼吸都要伴随剧烈的疼痛。

不,还有一件事,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荷鲁斯咬住牙齿,勉力操纵那种力量,并抵抗着它们的影响,让原本的王庭大门再度出现。一个人很快就撞开大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他满身鲜血,盔甲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创口。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荷鲁斯,并朝着他跑了过来。

“父亲,泰拉啊,父亲”艾希曼德哭泣着跪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地扶起了他。

荷鲁斯虚弱地看着他,缓慢地呼出了一口空气,冰冷,带着死人般的温度。

“别哭。”荷鲁斯轻轻地说。“这不是战士所为,艾希曼德。”

“都是我不好,父亲,都是我太软弱。如果我能早点——”

“——你在说什么胡话?”荷鲁斯笑了起来。“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一点都不软弱,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记住我的话吧,艾希曼德,这将是最后一次了”

他呕出一大口鲜血,面色开始变得惨白。

是近乎透明的那种白色。漆黑的力量在皮肤下方涌动,青筋鼓起,顺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鼓点开始跳动。他的双眼中涌起了风暴与闪电,如此骇人,可艾希曼德没有半点退缩。

“我已经被毁掉了,吾儿。”荷鲁斯缓慢地开口。“我是如此,我的荣誉与功绩是如此,你们也是如此.我被毁了,而在这之后,一个怪物会从我的尸骸上站起。”

“它将终日作恶,并披着我的皮囊,以我之名,行残暴之事。洛肯与托嘉顿做得很好,他们远离了我。阿巴顿这个固执的笨孩子却想带着所有人和我一起步入深渊,我干涉不了他的选择,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但你不同。”

他勉强抬起右手,抓住了艾希曼德的手。

“你不同,吾儿。”他重复道,眼中的风暴开始愈发明亮,鲜血于嘴角渗出,血已经快流干了。

“父亲!”艾希曼德仓惶地喊叫起来。“我去叫药剂师,你会没事的.”

“听我说完。”荷鲁斯按住他,面带苦笑。“我已经无药可治了,所以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我——”

他咳嗽几声,鲜血飞溅,随后大口大口地喘息了片刻方才继续说话。

“——我会送你离开,我还有力量做到这件事。你必须活下去,作为一个见证者,一个讲述者。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没有别的办法。”

“你要把真相完完整整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最后的私心,艾希曼德,完成它。并且永远不要再回来,你你是最后的荷鲁斯之子。”

他松开手,黑雾席卷而来,包裹了不愿离去的艾希曼德,也包裹了复仇之魂上那些仍在奋战的帝子、渡鸦、战犬与影月苍狼。

他做起这件事来很小心,很温柔,他把他们送到了无人看守的机库,或直接送到了某架飞机上复仇之魂已经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艘舰船了,它是一个祭坛,一个领域,完全顺从他。

在最后一刻,荷鲁斯·卢佩卡尔孤身一人地躺在他的王庭中,想到了一枚戒指,想到了过去。

父亲。

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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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刀,想不到吧?还挺温馨的。

(本章完)